大概是因为昨晚的醉酒, 也可能是有其他因素,总之,他今日的心情远低于平均值, 而不得不插手这类他本会严格规避的纠纷也让他的心情指数再度下跌。 神津真司带着一身低气压, 气势汹汹地前往了贝尔摩德报给他的那个地址。 那个传闻中的审讯室坐落于组织产业下的某栋建筑的地下一层,神津真司一步步走下楼梯,走到一半时,便看到了站在下方楼梯口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来得正巧,毕竟贝尔摩德只告诉了他一个地址, 波本威士忌具体被安排在哪间审讯室里还不得而知。 “伏特加。”神津真司居高临下地念了一声那人的名字。 听到突兀的脚步声的伏特加本已将枪口对准了楼梯,只等那个不在计划内的人走出来便一举制服, 听到那道熟悉的嗓音后, 他快速放下枪将其背在身后, 仰头恭恭敬敬道:“神津先生。” 神津真司当然已经看到了刚刚的那个漆黑的枪口, 对于伏特加这类身份的人来说,那种警惕心和本能无可厚非, 他也不是个会纠结于此的人,否则苏格兰威士忌早就被他逐出家门了。 距离苏格兰威士忌离开已经过了一整夜,不知道那人究竟走出了多远,又有没有成功回到他想回到的地方。 想到这里, 神津真司的表情突然一滞,好在因为称不上愉快的心情让他的神色里本就带上了冷肃, 那一瞬的出神在灯光昏暗的地下一层里很难被注意到。 至少伏特加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神津真司将关于苏格兰威士忌的思绪彻底抛出脑海,他本该习惯性地笑笑,但是今天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去提起唇角, 最后只是略显冷淡道:“劳烦你带我去见一下波本威士忌。” 伏特加似乎有些犹豫:“这……” “他不在这里吗?” “在是在, 但是——” 神津真司提起脚步, 踏入前方那条昏暗的长廊:“那就带路吧,麻烦了。” 伏特加有些不知所措,最终只得将手中的枪快速收好,转身快步跟上那个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的身影。 他一边领着路,一边心道波本威士忌还真是好手段,竟然能让向来不喜插手组织相关事宜的这位先生出面。 “就是这里了。”伏特加在某扇门前停住了脚步。 神津真司看着面前的铁门,因为没有窗口,所以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同时也很好地隔绝了内部的声音。 “门是锁着的吗?” 伏特加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他总觉得今天这位先生要比平常给人的压力大得多,与那双漆黑的眸子对视时,心脏也仿佛被提到了半空,他低声回答,同时也是在暗戳戳地提醒:“没锁,神津先生,大哥也在里面。” 琴酒会在,意料之中,不过直接把人带走后再通知琴酒的先斩后奏的办法就只能搁置了。 神津真司抬手礼貌地敲了敲那扇铁门,这种隔音程度,估计里面说了什么也听不到,于是敲过门后,他干脆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首先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的是琴酒。 “早上好。”他十分自然地打了声招呼,浑然不在意对于这个环境来说,这句话有多么不合时宜。 琴酒冷冷地瞥了一眼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的下属,又将视线放在那个不该出现于此的金发男人身上,并未给出回应。 面对琴酒时,神津真司的姿态中总是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熟稔,那是基于两人之间的熟识才会出现的放松和坦率。 琴酒没说什么,也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神津真司心里差不多便有了些底,波本威士忌大抵真的是被无端牵连,琴酒不见得是真的怀疑波本是卧底,或者是有所疑心却没有切实证据,但又不肯就这样轻易放过这份嫌疑。 神津真司转过身,看向审讯室的另一头那个吊挂在墙边的男人,叹了口气。 他和波本威士忌的交集不多不少,也曾经见过波本威士忌在不同情景下的不同模样,那个男人大概是很擅长扮演,但绝对没有哪次是如此狼狈的。 那头耀眼的金发已经染上了血污,伴随着冷汗紧贴在额头,深色的衣服上隐约能分辨出几分血迹,波本威士忌微垂着头,从始至终都没见他有过什么动作,不知道是否还留存着意识。 “也差不多该放人了吧,连我都知道他和黑麦威士忌的关系并不好。” “可他过去是以观察力和洞察力在组织里取得一席之地的。”琴酒的眼神异常冰冷,嘲讽道:“现在却连身边有两只老鼠都毫无察觉。”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关注这种事情,况且你的观察力和洞察力也很强,但你也没能察觉。”神津真司走向墙边,用手指轻轻挑起波本威士忌垂在眼前的发丝,但只看到了一双紧闭的双眼。 “既然你已经出过这口气了,就适可而止吧。”他抬头看向禁锢在波本威士忌手腕上的铁铐,那上面不知道沾了什么,可能是已经风干的血,也可能是铁锈,听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神津真司没有转身,抬手道:“钥匙。” 回应他的是一个猝然抵在他后脑的冰凉的物体,神津真司没有回头,却也能猜到那大概是一把枪,他慢慢放下手,姿态依然从容,淡定道:“这种玩笑可不好笑,黑泽。” “理由。”琴酒一字一顿道。 神津真司依旧面不改色,口吻平淡,说出的话却丝毫不含退让:“我今天就要带他走,还需要给你一个理由吗?” “人,你可以带走。”琴酒话锋一转,寒声道:“但是关于你最近频繁插手组织这边的事情,你也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怎么?我没资格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