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我死?”
这个字眼,还真是让人刺痛。
世界上没有哪个父亲将自己儿子打到最后,还来一句舍不得他死,听起来好像是讽刺一样。
最后的侮辱么。
“是真舍不得你死,在你看来,我可能就是一个不留情面的人,可是舍不得你死,已经是我给过的最大温柔。”
每个人的温柔程度都不一样,江子诚自认为给过的最大温柔,那就是舍不得江琛宴死。
听到这里,江琛宴显然有些嘲弄,“可能是吧。”
“你当时要是死了,我就觉得,世界上少了一个像我的人,倒是有点可惜,就像是不希望自己出事一样。”江子诚仔细感叹道。
人怎么舍得杀死自己呢。
“说到底,您还是舍不得自己?”江琛宴听出了江子诚说的言外之意。
就是因为他太像他了。
长得像,做事相似,什么都像。
“可以这么说吧。”
江子诚倒也大方承认,也没有欺瞒着江琛宴。
江琛宴抬起头来,目光带着一抹沉痛,忽然道,“我想跟你说件事,这件事我也不信,可我觉得,应该讲一遍给你听。”
他的声音夹杂着一字一句的冰冷,像是从唇齿之间蹦出
来的似的。
闻言,江子诚的心头忽然就有点跳的快。
他脸色怔然了一下,“你说吧。”
什么事情,还要讲给他听。
难道是……厉霆枭的事情吗?
目前江琛宴在吞厉家的趋势已经出来了,厉云霈又遭遇爆炸,生死未卜,简直就和当年他的做法一样。
正是因为这一点,江子诚恍惚间会在想,厉霆枭会不会回来了。
如果厉霆枭还活着的话,看见自家孙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定坐不住的。
江琛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江子诚,难以分辨他现在是装的,还是知道这一切。
如果是装的,那么江子诚也太高明了。
如果不是装的,那他……
忘记他母亲,一直到了今天。
“我今天见了容蔓。”
“你见了容蔓?”江子诚呆愣了一瞬,目光显然有点不太愉快,“你见她干什么,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也没必要再追究了,琛宴,放了容蔓,看在我面子上,至少夫妻一场。”
他都已经这个年纪了,已经不想每天都活在仇恨之中。
当然,他知道容蔓做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他,他也戴了多年的绿帽子,按理来说,是不该放过容蔓。
可是
,现在他就是想放下这一切了。
放下心中的这些仇恨,就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这么多年以来,容家确实给过他帮助,这些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如果没有容家的帮助,他江子诚确实也不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她现在做舞女了。”
“……”
听到这句话以后,江子诚无比复杂地望着江琛宴,“你绝对不是因为我而做的这件事,是为了你母亲房名姝对吧?”
所以当年的事情,江琛宴还是放不下去,他的心中还是有执念。
这一点,江子诚甚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个孩子太偏执了。
跟他一样偏执,如果是自己,江子诚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说自己。
“是,我的确不是为你做的这件事,是为了我母亲房名姝,我永远忘不了。”江琛宴如实说道,目光恢复一片冰冷。
“既然你已经去做了,跟我说这个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一声?”
江子诚有些无可奈何,他其实是默认江琛宴去做这些事情的。
但是,前提是不要告诉自己。
他真的不想听。
容蔓的事情,他早就知道江琛宴会去处理,所以那一天,他根本没有拦
着,这就是默许。
江琛宴勾唇一笑,脸上有些讽刺之意,“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是今天见了容蔓以后,她跟我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就是当年我母亲房名姝的真相。”
“真相,你还要找什么样的真相。”
江子诚实在不理解江琛宴,他为了找真相,是想逼死自己吗?
现在这样大家都过得去,不好吗?
还是江琛宴现在真的要大义灭亲?
当初,他虎毒都不食子,可是他现在……难道要变了吗?
江琛宴见江子诚慌张起来,他淡淡说道,“你别急,和你想的不一样。”
“那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
江子诚眼里闪过不耐烦,冷哼了一声,倒是要看看他最终追寻到了什么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