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永遥看了一眼搬桌案的内侍,道:“大姐姐在帮母后为除夕宫宴做准备,内务府有几个桌案被老鼠咬坏了腿,所以大姐姐就来我这里借。” 宋娇娇觉得奇怪,“后宫有许多空着的宫殿吧?据我所知,即便有些宫殿无人居住,可里面的摆设却是齐全的,为什么不从那边搬桌案呢?” “因为我这里的几张桌案同内务府置办宫宴案几是同一批,用料、雕花和颜色都一模一样。搬过去放到大殿,不会突兀。” 不等宋娇娇问,夏侯永遥便接着道:“我喜欢养花,冬日外面太冷,花儿受不住,所以我就让内务府多做几张桌案给我,用来摆放花草。走,我带去你看看。” “父皇继位后,一向勤政为民,不喜奢华,所以后宫中的琉璃花房便慢慢消失了。喜欢花草的人都会如我一般,将花盆放在桌案上,炭盆放在桌案下,这样花儿冬日里就能养住了。” 宋娇娇点点头,“能做花房的琉璃定然有市无价,不用挺好的。若是把琉璃花房换成银子,够五口之间过上一辈子了。” 她不知不觉走到芙蓉花旁,伸手轻轻地碰了碰粉色的花瓣,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冬日里盛放的芙蓉花,忍不住蹲下仔细瞧着纹理分明的花瓣和淡黄的花蕊,“好香呀!” “花开当然香啦!”夏侯永遥有些自得,若论琴棋书画,她都是寻常,可若论起养花,她自信便是宫中花匠,也不如她多矣。 花房中炭盆多,才进来没多久,宋娇娇就出了汗。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伸着脖子朝桌案下的炭盆看去,“上好的银霜炭,也不便宜的。” 夏侯永遥无所谓道:“宫中的吃穿用度便是再朴素,也不可能真的同寻常百姓家一样啊!” “倒也是。”宋娇娇笑着点头。 “这里太热了,你若是喜欢,等会儿我让人给你拿一套薄衫,你换了之后再来。不然出去被冷风一吹,容易受寒。” 宋娇娇热得小脸红扑扑的,的确有些待不住,若不是看到这几盆粉芙蓉,她早就出去了。 “这里真的好热,怪不得花儿开得好呢!它们在这里,根本感受不到季节的变化。” 宋娇娇起身的时候,帕子挂到花枝,带得花盆一歪,眼看着就要摔下来。 她顾不上将起未起的自己,连忙跪地去接。 只见她一手撑地,一手抱住花盆,“天呀,吓死我了!” “你没事吧?”夏侯永遥担心地过去扶起她,“一盆花而已,摔了就摔了,你若是伤了可怎么办?怪不得四弟千交代万叮咛,你这人真是一刻不盯着都不行。” “哎呀,我没事啦!” “什么没事!”夏侯永遥正色道,“这里不是花盆就是桌案,害怕!” 宋娇娇把花盆放到一旁,手一收,直接坐在地上,方才的姿势别扭死了,她得缓缓再起来,“炭盆在桌案 那是什么? 宋娇娇再顾不上同二公主说话,而是一翻身,小狗一样跪着爬到桌案 “宋娇娇!”夏侯永遥连忙伸手扯住她的裙摆,“你要做什么?头发!头发!” 她顾不上其他,也跟着跪下去,伸手几下拢住宋娇娇的头发,可惜她不够快,宋娇娇已经有一缕发垂落在炭盆上,被炭火烧焦。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赶紧给我出来!”夏侯永遥难得地厉声呵斥,手上用力扯了下她的头发,“宋娇娇,出来!” 宋娇娇敛下眼底暗色,深吸一口气,转头朝夏侯永遥笑了笑,“我就是忽然在这里发现一朵芙蓉花,所以好奇地钻进来看看。” “芙蓉花?”夏侯永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哪里有什么芙蓉花?不过是有人在桌腿上刻了个花纹罢了。 宋娇娇不想多说,她三两下爬出来,还不忘在拉二公主起身的之前拍拍手上的灰尘。 “你的头发……” “没事。”宋娇娇随手拿起桌案上的花剪,将烧焦的头发剪掉,转似不经意地问,“二姐姐这里的桌案有三种,一种是内务府的样式,另外两种呢?” “我要桌案不过是用来养花,所以不需要它们一模一样,只要方便用就好。内务府自然是有什么给什么了!” 她虽不是嫡出,母妃在宫中也不算得宠,可父皇对子女重视,宫人自然不敢怠慢。 不过几张桌案,她去要,内务府就会送。 “这样呀!”宋娇娇蹲下,把剪下来的头发扔进炭盆,再次看向那朵用小刀刻出来的芙蓉花,眯起眼睛,侧头去看,会发现那不仅仅是一朵花,更是一个字。 是“蓉”字。 同她娘亲教她时写在地上,刻在木板上的字一模一样。 可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