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玄至澈还是觉得池青砚这人,就是喜欢虚张声势,捣鼓这些看起来就虚假的东西。
不过他却难以解释昨晚上娇娇身上发生的事情。
因为玄至澈知道,娇娇以为自己做梦了,实际上那并不是梦境。
玄至澈上前,“你有话要跟我说?”
他态度说不上冷漠,但绝对不算尊敬。
池青砚道:“有话要说的不应该是玄太傅你吗?”
玄至澈眸光微沉,盯着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探究,“是,你猜对了,我今日是想问你,既然你不喜欢娇娇,又为何要来帮她?”
仅仅因为这一点,玄至澈也在昨夜发生之事是‘真’与‘假’之间横跳。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池青砚的声音淡淡的,“宋娇娇能进宫来学习净化之术,是陛下的意思。”
“是,”玄至澈说道:“但归根结底,还是你向陛下提议的,我有理由怀疑其实是你想要娇娇进宫来,接连三日都见到你。”
“说吧,池青砚,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你若是这个时候说出来,我还可以选择谅解你,但倘若以后是我自己查出来的,你恐怕没有机会得到江川侯府的原谅。”
池青砚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嘲弄,“你以为,我需要江川侯的原谅吗?”
玄至澈皱眉,“可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娇娇的屋子里面?”
“你要说你不是早就埋伏在了宫外,故意制造了那样的事端出来,我绝对不相信!”
池青砚的目光再一次失去了焦点。
玄至澈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地方。
池青砚道:“你知不知道昨天找到宋娇娇的那缕魂魄,是谁的?”
玄至澈虽然常年在宫中,但是他对皇家的秘辛,是真的不感一点兴趣。
池青砚自顾自道:“前朝的宁贵妃。”
这,玄至澈更不知道了。
前朝,早已经是百年以前的事情了。
“这跟娇娇有什么关系?”
玄至澈直接询问道。
池青砚道:“前朝的游魂,还是一个厉害的鬼魂,被宋娇娇引来,这不是偶然。”
就如同十多年前,老国师曾说过,那个孩子引来冤魂是因为她命格至阴。
但宋娇娇不同,她算不上至阳,但命格是火属性,就跟阴沾不上关系。
玄至澈紧紧皱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池青砚终于再一次看向了他,“她的母亲,是否是阴年阴月阴日所生?”
莫名其妙的,池青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疑惑。
这不该是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会有的神情。
“倘若小郡主的父亲亦或者母亲是这种日子出生的,极有可能将至阴体格的影响带给宋娇娇。”
玄至澈半晌没说话。
蓉儿的忌日与走失的日子他都能够记得清清楚楚,自然更记得他们每年都不可能忘记的生日。
可脑中有一种直觉,正在阻止着玄至澈向池青砚否认他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以后娇娇可能还会遇上昨夜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的玄至澈忽然开口,转移了话题。
池青砚略有不快,却还是难得耐着性子回答了了他的问题,“会,但若是玄太傅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有办法解决此事。”
没有办法,玄至澈只好点头,“是。”
池青砚眼眸波动,“令妹已经去世,能否告知我,她埋葬在什么地方?”
他不是没有想过,宋娇娇有那样的本事,可能是祈凰山的叛徒的后代,但是也有可能是他的后代。
不过要算出这件事情的结果,反噬的可能太大,池青砚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能够获得一些线索,通过推测,再施以术法,便能得到真相。
玄至澈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这似乎同娇娇的事情无关。”
池青砚正要说话,玄至澈又说:“你不必骗我,我不会相信你说的劳什子天命的话。”
他默了默,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由朱砂书写过的黄色符纸,“随身带着,带足九九八十一日,便能去除掉她身上所有的邪气,不会再有那样的东西靠近她。”
“就这么简单?”玄至澈总觉得他是在骗自己。
池青砚皮笑肉不笑,“鬼神不该在人间活动,原本和常人就是殊途。”
“若不是宋娇娇体质特殊,也不可能遇上。”
正说着,宋娇娇沐浴过,换好了衣服出来了。
玄至澈将符纸折了起来,塞进她的荷包中,“我先去善知宫了。”
宋娇娇抱了一下玄至澈,“好的二舅舅。”
玄至澈离开,她跟着池青砚进入了正殿。
宋娇娇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昨晚上的那个梦。
她记得国师的手指在触碰到自己额头之后,她变闭上了眼睛。
但迷蒙间,宋娇娇睁开眼睛,看见的也是这样的背影。
她目光下移,看见国师的衣角上的一点香灰。
与她在梦中看见的是一样的。
宋娇娇忽然停住脚步,池青砚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