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东都(洛阳)距离长安不远,若是快马加鞭一日便至,当日谢琅和程让就留了一人回去报信,今日第三日了,人确实是该来了。 元家人一路骑马而至,午时便到了长安,然后分了两队,元家父子去了平康坊捞元绎,元夫人与儿媳便来了临安侯府。 临安侯府得知是元家人来了,程老夫人直接让人将大门关上,不见他们。 元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被人拒之门外,边上还有不少闻风而来看好戏的人小声议论纷纷,元夫人和元少夫人当时就气得不轻。 “这便是临安侯府的待客之道吗?”元夫人气得脸色发青,手中的拐杖杵在地上好几下。 其实她今年不过才五十岁,年纪不算大,照例说还用不上这拐杖,但为了救儿子,他们这一路上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如今站在这里,脚都在不停地颤抖。 “元夫人请见谅。”守在门口的管家拱手行礼,“临安侯府的待客之道是给客人的,元家可算不得什么客人。” “我要见贵府老夫人。” “我家老夫人这几日正在礼佛,无闲暇见客,元夫人还是请回吧。” “临安侯府当真是半点不给我们元家面子?我们元家好歹是大盛朝有名的望族。” 元家与程家是真的不同,元家是世家,是真的有钱,手下的资产不知凡几,程家有爵位有权势,但为官者,也不好与民争利,故而名下除了永业田和一些田庄铺子,其他的就没有了。 不过便是如此,这一年下来的,便是取出一半收入来,也足以让临安侯府一家人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了。 至于元家,若是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可真的是‘白玉为堂金作马’,富贵堂皇堪比皇宫。 若是换做平时,程家还真的要给元家几分颜面,可如今仇怨已经结下,元绎都已经废了,这面子不给也罢。 故而任凭元夫人与元少夫人在门口如何的叫嚷,临安侯府一概大门紧闭,等两人骂得声音沙哑、耐心耗尽之时,程老夫人这才带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临安侯府的大门缓缓地打开,身穿紫色衣裙、头戴抹额的程老夫人由着萧氏扶着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紧跟着的是一众仆妇侍女护卫。 程老夫人周身贵气不凡,手中还捻着一串檀木佛珠,看着是威严庄重的老太太,锐利的目光在门口一扫,一些人都害怕得缩回去。 “哟,我还以为你当真是不想见我了?”元夫人见到了程家等人,好一阵阴阳怪气。 程老夫人淡淡地抬眼,慢慢道:“我是不想见你们,只是有狗在我家门前乱叫,实在叫人心烦,作为主人家,总是要出来把狗打走的。” 这是将元家人比作狗了,在场人的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 元家婆媳俩反应过来,顿时气得脸都青了,元夫人抬起还在哆嗦的手指了指程老夫人:“你...你莫要太过分了?” “这算得什么过分,野狗在自家门前乱叫,自然是要打走的。”程老夫人压了压嘴角,“二位若是没事,还是回去吧,休怪我等动手。” 说罢,程老夫人便抬手想让护卫上前去赶人了。 “等等等等!”元夫人急了,“程老夫人,我们今日前来,是为了十郎的事情,那不过是一件小事,十郎也不知晓那女郎就是贵府的,程老夫人何必抓着不放呢?” “小事?”程老夫人冷嗤出声,“元十郎坏我程家女名声,你们管这叫小事?” 程娇与萧氏吵了一架的事情,也是让程家人恼火,但他们和萧氏说不通,又不能指责程娇的不是,自然是将矛头指向元家。 都是元绎这狗东西闹出来的事情! 不让元绎和元家脱一层皮,程家就咽不下这口气! “这哪里算是什么大事?”元夫人当真觉得这不是什么事,要知晓照着元绎的风流劲儿,元家那是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上门来找元绎负责的。 那些可都是委身于元绎的女子,元家人都不当一回事,如今不过是调戏了一个女郎,作了一首不合时宜的‘艳词’罢了,算得什么事? 不过是他这一次运气不好,踢到了程家这个硬板凳,这才身陷囹圄。 “怎么就不算大事了?”程老夫人冷笑,“我程家女郎是什么身份,你家元十郎是什么身份,一只浑身长着烂疮的癞蛤蟆,还敢跳到我程家女面前胡说八道,当真是不知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元绎是元夫人的幺子,从小到大就被她千宠万宠,在她眼中,儿子千好万好,纵有错的地方,那也全都是别人的不是。 故而听闻程老夫人将元绎比作‘长着烂疮的癞蛤蟆’,顿时气得眼睛都红了,杵着拐杖就要上前去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