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很快就派了一个侍女去承平伯府传了话,将临安侯府的决定告知了程娥。 杨小娘就在旁边,听着这话,就很不乐意了:“回临安侯府?可元娘如今的身体,岂能轻易移动?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侍女道:“老夫人所言,让几位女郎来承平伯府过七夕委实不妥当,毕竟几位女郎未出阁,怎么能去旁人家中过七夕呢?” “怎么是旁人家中,这可是她们姐夫家。” 侍女又道:“便是姐夫家也不妥,承平伯府也是有男子在的,若是到时候女郎们出了什么事,承平伯府可担待得起?” “这还能出什么事了?”程娥虚弱苍白地笑笑,“承平伯府虽比不得临安侯府,却也是勋爵人家,这府里自然是安全得很。” “这个婢子便不知了,老夫人便是这般吩咐的,您要与妹妹一起过七夕,老夫人自然是高兴,便请那日大姑奶奶回临安侯府就是了。” “对了,老夫人还道,到时候一家人团聚一番,让您将两位小郎君也带回去。” 将话带到,侍女便告辞离开。 等人走了之后,程娥气得伸手拍掉了床边案几上的茶盏,气得苍白的脸上都有了一些红。 “老太婆!” “难道是老夫人看出了你的想法?”杨小娘面露担忧,脸色也有些苍白,“这该如何是好?” “或许是看出来了。” 程娥闭眼,当初她跟临安侯提了让程姝嫁过来,就是在程老夫人这里被拒了,想来,如今自然是防着她的。 “当日在寿宴上,她怎么就不死了......”程娥呼吸急促,心里一阵恼恨。 若是当时程老夫人没了,只要她劝服了临安侯,还怕到时候程姝不嫁过来? 至于萧氏,让临安侯哄哄她就好,反正这个半路认回来的女儿,萧氏想必是不这么在意的。 到时...就算是程姝不肯,到时候往花轿里一塞,还怕她不认命? 怎么偏生多了一个拦路虎杵在这里。 “祖母可真的是疼爱孙女的好祖母啊!” 杨小娘有些着急:“先想想法子吧,若是她们不来承平伯府,那先前的谋划岂不是白白谋划了?” 说到这里,杨小娘的眼睛一涩,“若是他们给女婿娶了旁的新妇,大郎和二郎也不知道会如何...我的元娘,怎么这么命苦啊......” “我命苦,此生只能给你父亲做妾,你也命苦,年纪轻轻的,便要遭这样的劫难......” 程娥被杨小娘哭得心烦,突然咳了起来,她拿着边上的帕子捂住嘴巴,一阵咳之后,帕子上还有些一些血丝。 那血丝红刺红了程娥的眼。 不行,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再等,也不知道她到时候还有没有力气...... “怎么会是白白谋划呢?”程娥仿佛用尽所有力气捏紧了帕子,“既然祖母不准几个妹妹过来,我们便去找她们去,想来梁平远是很乐意的。”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有些讥讽。 自从得知她的病好不了之后,承平伯夫人就开始给梁平远物色继室,可等她与这位婆母说了可以让一位妹妹嫁过来之后,不单是承平伯夫人,便是梁平远也心动得很。 毕竟她的那两个妹妹,都是尊贵的侯府嫡女。 续娶一位侯府嫡女回来,再续上与临安侯府的关系不说,还得了一位贵妻,承平伯府一众人那是恨不得她立刻死了,快点让新妇过门。 想到这里,程娥忽然笑了一声:“婆母一直想要一位出身尊贵的儿媳,向来是瞧不上我的,如今,我也算是让她如愿以偿了。” 杨小娘只觉得心酸:“可若是就这样将女婿推给别人......” “为了孩子只能如此了!”程娥闭上眼,“便是我不推,也有别人。” 杨小娘听了这话,只能心酸落泪,最后道:“元娘,你放心吧,等以后,我会盯着她的,她不敢对孩子不好,要是她敢,我就跟她拼命。” 程娥不想听这些话,只是有气无力地道:“小娘,您让人将夫君请过来吧,便说我有事情要与他说。” 杨小娘点了点头,出去让人将梁平远请过来。 梁平远来的时候,程娥已经让人给自己苍白的脸上敷了粉,又抹了一些胭脂,堪堪瞧着有几分精神,就是瘦得惊人。 梁平远看了她一眼,便错过眼去不敢多看。 “你...你今日可好些了?” “多谢郎君关怀,妾今日是好多了。”程娥点头,露出了一些虚弱的笑容,柔柔弱弱的,与以往有些强势的她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