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不知平清王与谢璟的争吵,因为谢璟的突然到来,他心中生出了许多的烦躁阴暗的情绪来。 回到院中,一连弹了几曲静心曲都没办法令自己冷静。 又一曲罢,他伸手按在琴弦上,目光一冷,就要将那琴弦扯下来。 “郎君!郎君!”临江硬着头皮出声阻拦。 谢琅侧头看他,修长的丹凤眼似有寒光:“你有事?” 你最好有事! 临江头皮发麻,每每世子来找郎君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会变得极度恶劣,心里总是压抑着什么。 世子他,真的就不是个东西! 什么好处他都得了,如今还端着胜利者的姿态来郎君面前说那些狗屁话,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郎君,这焦尾琴难得,坏了得花钱的......”临江硬着头皮开口,“您要是将它弄坏了多可惜啊,若不然便由属下送去给六娘子,六娘子肯定会喜欢的。” 对了,六娘子! 临江眼睛一亮,继续道:“属下听说,六娘子也会弹琴,只是好琴难得,六娘子那里怕是没有,这琴,便是不能现在送过去,等六娘子日后嫁过来了,也能用上是不是?” 毁了多可惜啊! 郎君您真的是不当家不知钱财浪费! 谢琅听他提起程娇,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最终是将手放开。 算了算了,为谢璟生气毁坏自己的东西,委实是不值得,还不如留给程娇。 他将眼底的冷意收起,轻呵了一声:“这破琴,确实与六娘子那乱七八糟的琴技正好相配,如此,便留给她吧。” 临江闻言松了口气,又有些无奈:“郎君,您可千万别再说六娘子的琴技不行了,小心她追着您打。” 小心她打破您的狗头! 谢琅道:“又没有在她面前说。” 临江又道:“指不定传来传去就传到她的耳中了,郎君,事情要从源头掐灭啊!” 临江表示自己真的是操碎了心。 谢琅听到这里,想到程娇气得要炸了的模样,忽然又笑了起来。 他勾唇轻笑:“放心,她打不着我。” 临江听了这话,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难道还真想打一场? 感情他就是个操心的命是不是? 原本以为等六娘子嫁过来之后,他就不用操心了,可眼瞧着等她嫁过来了,这两人凑在一起估计得鸡飞狗跳,一天天没一个消停的。 临江:猝! 谢琅见他这一副要死了样子,笑了:“好了好了,别这副鬼样子,让人替我准备热水,我要洗浴。” “是是是。” 见谢琅不再纠结谢璟的事情了,临江立刻回魂,忙是安排人去准备热水,又上前去将那焦尾琴夺了过来。 他伸手摸了摸琴弦,见琴弦无事,终于松了口气,后怕道:“郎君,咱们打个商量行不?您若是再生气,就多想想六娘子,别为了那些人坏了您的心情。” “为了那些人,当真是不值得的。” 谢璟对谢琅而言,就如同恶鬼一般。 小时候怨恨嫉妒,一心想杀了谢琅,后来得了世子的位置,风光无限,又开始做好人,上演悔恨过去、一心修好兄弟感情的戏,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与他修好关系。 真的好似恶鬼披上了人皮,还演起了好人。 为他生气,当真是不值得。 “现在郎君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将来还要与六娘子过一辈子呢......” 谢琅垂下眼睑,无奈摇头:“行了我知道了,别成天唠唠叨叨的。” 是啊,他与以前已经不同了。 他以前是一个人,贱命一条,死了也没有人在乎,日子也过得乱七八糟的,可如今,他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六娘子是他心中的明月,是他以前都不敢奢求的人,如今他们已经定亲,将来还要成亲,为了六娘子,他要好好的。 谢琅想通了这些,起身转头便往屋里去。 临江站在原地,松了一口气,心道:您要是不折腾了,我也不计较您说我唠叨的事情了。 真的是,他分明是一个护卫,却连管家的事情都归他了,到底有没有天理啊! 谢琅洗浴完毕,换了一身月白长衫出来,头发也随意散落在身后。 临江已经命人送来了吃食,就摆在院中平台的茶座上。 此时白日褪尽,夜幕浸染天地,月亮悄悄从天边爬出。 谢琅居住的院落是一处三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