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宛然的目光微凝,心中闪过诸多想法,她问来人:“敢问公公,可知陛下为何召见我家小姑?”
内侍道:“这咱家就不知了,只知道陛下召见了永平侯,不多时,便有消息口谕传来,召纪娘子前去,不过永平侯也在,想来不是什么坏事,二位不必担心。”
邓宛然和纪青莲听说纪青淮也在,当时也是松了口气,邓宛然道:“既如此,还请公公稍等。”
内侍道:“二位快些,别让陛下久候。”
这大盛的疆土之中,谁敢让帝王久候,邓宛然与纪青莲自然是不敢的。
邓宛然叫人先带纪青莲回去换衣裳,然后自己让人扶着过去,等她到来的时候,纪青莲的衣裳也换好了,正在妆台前插簪钗点妆。
邓宛然道:“面见陛下,你应是比我有经验多了,我也不叮嘱你什么了,到时候见了你兄长,然后见机行事,不可鲁莽也不可一惊一乍的。”
纪青莲点头:“我知道了。”
陛下她虽然见的机会不多,但也去过三四回的宫宴,知晓什么叫做小心谨慎,恭谨有礼。
“嫂嫂,你不必太过担忧,我先走了。”
“去吧。”
纪青莲跟着内侍一同进宫,邓宛然扶着腰叹气。
侍女劝她:“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忧了,定然不是什么坏事。”
“不是坏事,也不见得是好事,而且能让陛下开口的,定然不是小事。”邓宛然长呼吸了一口气,“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慌得很”
。
此时皇宫上书房之中,元景帝与纪青淮正在下棋。
虽说如今朝中放了授衣假,除了一些当值的官员其他百官都休假在家,可元景帝身为帝王,也就比往常清闲一些,但每天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纪青淮有些心不在焉。
元景帝笑他:“怎么,觉得朕坑了你家小妹不成?”
纪青淮摇头:“那倒是没有,只是臣的小妹任性惯了,怕是她心中不愿,将来不肯好好过日子,怕这亲事不美,不瞒陛下,臣就这一个妹子,总是希望她能过得高兴一些。”
元景帝道:“你这话说得倒是与三郎相似,他也觉得这婚姻之事,该是你情我愿最好,强求的,成为怨偶的也多。”
“那倒是。”纪青淮赞同这话。
元景帝又道:“不过你家小妹总是要嫁人的,你总不能养她一辈子?就算是能养她一辈子,可你有妻有子,日后子孙满堂,她就孤零零的一个人,未免可怜了些,这个道理你认吧?”
“朕也不坑你,人你也见过,人年轻,品行极佳,尤其是那长相,这长安城里估计找不出比他更好的。若是非要比,估计只有既安能与他一较高下了。”
这话,纪青淮当真是没法挑刺。
就如同元景帝所说的,倒真没坑他,这门亲事,也是纪青莲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亲事。
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说起来,元景帝也算是讲理了,还将他召来问他的意见,听他说得问自家小妹愿不愿意,又将小妹召来,虽然说元景帝开了口,作为臣子很难拒绝,但到底没直接一道圣旨下去赐婚。
“算了,朕问你家小妹,朕就不信,她放着这大好姻缘不要,情愿真的修什么道,一个小娘子,还是嫁人正经的,一个人孤零零的,有什么好的。”
“你啊,就是不懂,有些时候就得强硬一些,若是都随着他们年轻人自己来,那他们真的就不当一回事了。”
“陛下还懂这个?”纪青淮好奇,元景帝还懂这种道理的?
“朕怎么就不懂了,三郎那厮,就令人头疼得很。”
谢琅有时候真的摆烂得很,推一下他就动一下,不推直接就不动了,天天想回家,想娘子,就是不想做事。
元景帝真的有点怀疑达奚玄鱼那些话了,这混小子怎么能成明君呢?
头大。
“难道是美人乡英雄冢,他这是醉倒温柔乡不愿起来了?”
要是谢琅醉倒温柔乡了,一直摆烂,那可怎么办?
尤其是程娇也不是个督促夫君上进的,她就像是个小孩子,天天只想吃吃喝喝玩乐,巴不得谢琅多陪陪她。
元景帝想到此处,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陛下?陛下?”
纪青淮见元景帝脸都要绿了,有些担忧,“陛下您怎么了?”
“没事。”元景帝缓了一口气,“只是觉得某些人实在是欠教训。”
他要立刻派人去将人喊回来,喊进宫来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上进’!
“陛下,纪娘子到了。”
正在这会儿,有内侍进来禀报,元景帝摁了摁眉心,抬手道:“让她进来。”
“是。”
内侍领命而去,不多时,便领着纪青莲走了进来。
纪青莲到底是头一次踏进了太极殿,心中也是有些慌的,但她在心中默念了两遍清心咒,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但面上已经是平静了下来。
走到偏殿的时候,见纪青淮正在和元景帝下棋,她松了一口气,忙是行礼叩拜:“臣女拜见陛下。”
“免了,起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