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热热闹闹,嬉笑怒骂。
程姝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手指按在茶盏上,心中很是羡慕。
她很羡慕程娇,上一世程娇嫁给萧衡,便听说她过得很好,身份地位和夫君的爱护都有了,但这一世,她似乎是过得更好。
谢琅简直将她纵容得都快上天了。
而反观自己....程姝想到自己的处境,心头微微一涩。
便是她抢到了萧衡,顺利嫁给了他,还生下了女儿,可夫妻之间却宛若陌路人一般。
衣食无缺倒是真的,萧衡也在仕途上也足够努力,将来应该也能走得很长远,真的做到宰相也是很有可能的。
可看了程娇与谢琅相处,她总觉得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遗憾。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嫁人不应该单单看前程的,还看自己喜不喜欢对方,对方是否喜欢自己,两者之间是否合得来......
程姝垂眸想着,不知何时,身边的位置竟然坐了一个人,她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程娇。
程娇问她:“你现在感觉如何?”
“极好。”程姝笑了笑,“压在心头的沉重好似都没有了,此刻再看天地,天高云淡,人间广大。”
程娇喝了一口茶,这会儿她心情也不错,难得同程姝说几句心里话:“如今恩怨已了,你心头的仇恨也消了,确实是极好的,余下的人生,便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少惹事,好好过,也算是对得起这重生一世了。
程姝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管她与萧衡夫妻感情如何的冷淡,但她仍旧是萧衡的妻子,只要她不犯大错,凭着她侯府嫡女的身份,也能一辈子坐稳他正室的位置。
总之,她这一辈子,也不算是过得太差了。
“六妹,其实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
“是啊,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能过得很好,随心自在。”
程娇闻言笑了:“我啊,也不过是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烦恼和无奈,不过我这人向来看得开,烦归烦,日子也照过,该开心的时候便开开心心的,所以你才觉得我什么时候都好。”
程姝一愣:“是这样的吗?”
“当然。”程娇低头看了看自己嫩如青葱的手指,笑意浅淡,“无论在什么境地,都去找寻令自己过得最舒适的生活,想开些,也想得通,再聪明一些,日子自然就能过得不错。”
其实程姝现在已经算是过得不错了,至少和前世相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要她不奢求那点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这辈子也能和顺。
“人生最好,不外乎父母疼爱,与夫君两情相悦,儿女也皆是孝顺,若是感情握不住,那至少得握住钱财地位,一生衣食无缺,无需低头做小。”
感情和物质,两者皆全最好,若是不能两全,至少得要占一个。
程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她:“你说,若是母亲当年想通了,不再贪恋那些情情爱爱,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的怨怨恨恨了?”
程娇笑了:“那是自然。”
若是萧氏不贪妄临安侯对她的感情,一心握着权势富贵,做她的侯夫人,她必然就不会那么煎熬痛苦,也不会至今二十年都耿耿于怀。
程姝点了点头:“如今的我,和母亲当年的境况也差不多。”
程娇道:“差得多了,人家临安侯当年可是有一个捧在心上的爱妾,对这个正室不屑一顾,宠妾灭妻之名传遍长安城,你嘛...至少萧衡心中没有一个这样的人,与你有矛盾,但也算是给面子,敬重也有一些。”
“尤其是...他爱护清微。”
萧衡纵然和程姝夫妻感情冷淡,但他孤儿出身,尤其在乎自己的血脉,对萧清微也是真的好,俨然就是一个慈父。
所以程姝比萧氏当年的境况不知好了多少。
程姝恍恍惚惚:“你说的也是......”
......
程姝并没有在景阳侯府待多久,聊了一会儿,喝了两盏茶,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程娇亲自送她出门,送她上了马车才回去。
而程让呢,当日直接在景阳侯府住了下来,转头便去找七皇子去了。
虽然他嘴上说得欢让程娇还有谢琅带着他,但又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总是挤在人家夫妻之间委实有些不好,这事情还是少做。
而且这可是他姐姐姐夫,他自然更希望姐姐姐夫夫妻恩爱,感情更好。
七皇子刚刚听喜公公说完了今日夏王府和京兆府的闹剧,见他来了,赶紧让他给自己讲一讲,他很想听。
程让自然是答应下来。
也就在当日傍晚,便有圣旨下达夏王府。
圣旨所宣,杨润珍冒充皇家血脉,混淆皇族血脉,还犯了欺君之罪,罪不容恕,但念其无知之过,只是将在她贬为庶民,命他搬离夏王府。
杨家同罪,杨府尹罢官,贬为庶民。
一时之间,夏王府、杨家哭声震天,家中一众女眷哭得尤其凄惨。
杨谅刚刚接了杨润珍回夏王府,也是刚刚听闻杨润珍不是夏王之女的事情,他脑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