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杨小娘...现在应该说是杨润珍了,杨润珍入长安的第一天便入宫拜见了元景帝,获封了明慧县主,第二日便住进了昔日的夏王府。
等到了第五日,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登了临安侯府的大门。
昔日温柔小意的解语花妾室摇身一变,成了皇族县主,萧氏看着这昔日的情敌,脸色黑得吓人,再也维持不住她那‘大彻大悟’‘放下一切’的表情了。
杨润珍身穿芙蓉色衣裙,身披胭脂色斗篷,头上云髻巍巍,珠翠满头,她挺直着背脊,下巴微微抬起,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气。
见到萧氏,还扯出了一些笑容:“许久不见,夫人可是还好?”
萧氏脸一沉,正想说什么,边上有个侍女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将她按住。
程老夫人笑笑道:“劳县主挂念,程家上下一直很好,只是县主这一遭恐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今日的杨润珍可不是昔日那温柔小意伏低做小的侍妾,微微挺直的背脊撑起了她的傲气,将她调教成这样,想来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杨润珍也跟着笑:“还是老夫人您明白事,本县主我啊,确实是吃了不少苦,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受了这些苦,一朝翻云而上,成了尊贵的王府县主,一切都是值得的。
单看如今连厌恶她的程老夫人对她都有几分客气便知晓了。
“确实是值得的。”程老夫人目光看着屋外,冬风冷冽,白雪纷飞,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只是夏王府如今也只有你一人,便是王府,那也不过是...徒有其名,县主可要知晓自己什么处境才好。”
便是夏王平反,杨润珍被册封为县主,可夏王府已经沉寂将近四十年,什么都没了,一切不过得其名而已,杨润珍若是仗着她这夏王府县主的身份到处得罪她,那处境必然也不太好。
“老夫人说的是,润珍受教了。”杨润珍扫了萧氏一眼,然后与程老夫人道,“老夫人这选儿媳的目光,当真是不行啊,这心底的事情是半点都藏不住,老夫人不妨考虑换一个。”
“您瞧瞧,润珍已经是县主,若是嫁予侯爷,那必然是一桩良缘......”
杨润珍话还未说完,萧氏已经忍不住豁然站起来:“杨润珍!你休要放肆!当我是死的是不是!”
就算是她如今不待见临安侯,与他分院而居,不大愿意见到他,可便是如此,也轮不到旁人来和她抢男人。
而且还是昔日的情敌,她岂能不怒。
“侯夫人何必动怒。”杨润珍见她气得脸色一阵黑一阵红的,笑了笑,“我不过是说说罢了,当然,若是程家愿意,我也自然乐意。”
杨润珍年纪不小了,而且她还有一个儿子在程家,若是临安侯愿意休了萧氏娶她为妻,她自然是愿意回来的。
不过她也知晓一切不可能,且不说程家不可能休了萧氏,便是程娥不是程家女的事情,就应该让程家对她心怀芥蒂,哪里会娶她为妻。
她说这话有试探之意,但更多的,是为了激怒萧氏,看着这昔日的仇人过得不好,她这心里就痛快了。
昔日她灰溜溜地被休弃赶出临安侯府,如今她风风光光地回来,心里真的是痛快啊!
萧氏黑着一张脸道:“程家定然是不会乐意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便是你是夏王之女,可你做的那些恶心事,程家上下谁人不知,将你娶回来,那便是给程家蒙羞。”
再说了,她为程家生了好几个儿女,如今都要祖母了,程家但凡要点脸面,也不可能将她休弃,再将杨润珍娶回来。
“看来夫人将一切看得很明白啊。”杨润珍笑了两声,“或许也正是因为这般,夫人才有恃无恐,连自己的儿女都不怎么管。”
萧氏到底是生了程谦、程姝、程娇、程让,就算是她对这几个孩子不关心,对府里的事情也漠不关心,但谁也影响不了她的地位,她生的那些孩子,该给她的孝顺肯定是要给的。
“可惜本县主没有夫人的福气,生了一对儿女,女儿早逝,儿子难得相见......”
“你今日前来到底是想做什么?”程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要说你今日是来耀武扬威的,或许是一个理由,但却不是你刚刚回来长安就得罪临安侯府的理由。”
杨润珍也是精明之人,若是对她没有好处,不可能上临安侯府来讨人嫌,结这个仇怨。
杨润珍顿了顿道:“还是老夫人明白事理,本县主今日前来,是想带走二郎的。”
“你要带走二郎?”程老夫人眉头都皱起来了,她想都不想直接拒绝,“这不可能,二郎是我程家血脉,岂能让你带走,此事你想都不要想了。”
杨润珍微微挑眉,然后道:“老夫人可莫要将话说得那么绝对,二郎是程家血脉不假,可你们总不能拦着他得到更好的将来吧。”
“老夫人您应该知晓,他若是留在临安侯府,也不过是个被父亲厌弃的庶子,便是您如今给他找的亲事,不是庶女就是小官之女,能有什么好将来。”
“而他跟着我就不一样了。”
“夏王府如今只剩下我一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