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听着,神色都变得有些古怪。 这几天,季衍尘顶着受伤的脸继续上朝,被人看了无动于衷,被人问了则如实说来。 苏晓又一反常态地住到了外面去,四处折腾着,就是不肯回府。 怎么看,这两口子都是闹到了不可开交的。 可如今听起来,苏晓使唤季衍尘做事,还是和往常一样毫不客气啊?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 确切来说,是被踹烂了。 季衍尘左眼乌青,右侧额角肿胀黑紫,一手拎着放铜盆的架子,另一只手提着一张矮几,怎么看都显得憋屈。 周无遇嘴角一抽,上前就要接,可是还没等季衍尘松手—— “旁人别碰,万一有病菌,我还不够照顾的。” 所以,若旁人因此染上了什么,都得依靠苏晓来照料? 季衍尘眉心一皱:“滚开!” 周无遇:“……” “好,好,咱们退开些,别添乱。”周侯夫人连忙把人都拉到一边,把路让了出来。 大家伙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季衍尘一趟趟地把屋里的陈设都搬了出来,在角落里堆成一座小山,等待点火。 楼奇看在眼里,又透过已经七零八落的房门看向苏晓,累得满头大汗,眉心紧皱的,丝毫不敢松懈。 手里抓着的银针就没松开过,几乎只是隔个几息的功夫,就又抓着周老侯爷的手把脉。 幸好他们这群人中间,有个苏晓这样的神医。 可也只有苏晓一个,其余人几乎都帮不上忙,这也太…… “诸位穿上褂子,头发绑好,进去帮忙吧。” 元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众人都偏头看过去,是从作坊临时接来的大夫们,手里提着包好的药材和药箱,正忙着为彼此系上白色褂子。 他们都不大认得人,只是拘谨地笑笑。 元月冲着众人点点头:“老侯爷身子要紧,王妃一个人忙不过来。” 闻言,周侯夫人眼前一黑。 本以为也该有好转了,没想到还要带来这么多帮手,这不就代表着,情况远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危急? 大夫们直奔房中,到底是有经验的,无需苏晓多说,便各自领了一部分的差事,打下手的打下手,煎药或收拾,亦或是更换屋中所需的必备用具…… 苏晓果然轻松了许多,有了喘息之机,也迅速想好了治疗方案。 “来个人盯着老侯爷的脉象,另一个人看着针,我方才看老侯爷有吐血的迹象,推测脏腑或许有地方被蛊虫咬坏了,若还是没有好转,恐怕要剖腹看看才能知道。” “元月,替我绑上褂子,我的刀具都提来没有?寻谷去烹煮消毒,让厨房不间断供应滚水!” “可多带了药材来?我开方,你们赶紧抓出来都熬上。” “把无用的东西都清出去,让外面的人也退开些,别挡了道。” “匀出一个人跟着季衍尘,把那盆血水带到外面去,小心些,里面有蛊,取出后用先前备好的鸡血、狗血试一试,记录好蛊虫的变化,最后再用火烧了,记住,必得亲眼看着蛊虫被烧死,不得掉以轻心!”. “作坊中有一味清淤丸,有解毒和预防的功效,命人取了来,周侯府全府上下人手一颗,赶快吃下去,再让他们各自细想,最近几日可有不对劲之处。” “起炉抓药,太子参、白书各一钱,红景天……” 可能因为都是大夫,不管苏晓吩咐了什么,都迅速有人响应。 而且个个动作迅速,脚步又轻,和苏晓配合起来,甚至还呈现出一种浑然天成的默契。 里面乱中有序,无人有闲暇去管外头。 寒舒云看苏晓治疗多了,倒也懂得,凡苏晓要的东西,畅通无阻送进去就行了,再来就是需要保持安静,不得喧哗吵闹。 周无遇还是提着一颗心,旁边的周侯夫人也暗自垂泪,一步都不肯离开。 从白天到深夜,转眼都快四更天了,里面还是一贯地忙着。 顶多就是一盆盆的血水被带出来,再来就是一盆加一盆的热水被送进去,或是拿出触目惊心的沾满鲜血的棉布,再换上新的送进去…… 就好像这一切永无止境。 细细听来,甚至还能听到里面传出剪子的绳子,像是剪开了什么皮肉,让人头皮发麻。 角落里的家私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化作满地的焦炭,还能冒出有些呛人的白烟。 那蛊虫,是大家亲眼见到了的,钻进一碗鸡血里,眨眼就变得兴奋,由于放置的时辰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