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门出何事了?!” “有人死了!” 辕门附近人喊马嘶呈出混乱,一个酋帅带人过来,看到已死的弓手,以及门外那个被噼了一刀的木人,听完当时在场的士兵回禀的话语,顿时瞠目结舌,反应过来后,当即就让人去通报大祭司。 待亲兵一走,随即着麾下族人上去哨塔,以防晋军趁隙攻击,如今他大抵也明白,对面晋军里有一个不同于天师府那样的修道中人,敢直接施法与他们厮杀。 那是攻守易形的感受。 “让族人们都回去,没什么好看,一个士兵被自己人误伤而已,让他们都回自己帐篷待着,大祭司会处理!” 那酋帅带人清理尸首、木人,等待大祭司过来时,远远看着的一拨越劼士兵得到命令,狐疑的回去各自的帐篷。 “好端端的怎么会误伤?” “可能天太黑,看错了人。” “不会说话解开误会?” 有两人返回皮毡帐篷,絮絮叨叨说话间,一人忽然停下话语,好像有着熟悉感觉,他下意识的抬脸,就见帐篷背对的栅栏后面,一个木人呆呆的站在那。 “你看什么?”身旁的同伴见他发愣,循着目光也望了过去:“什么时候有一个木头人,跟你长的好像,哈哈!” “别开玩笑,我看着它,总觉得有些古怪!”那胡人偏了下头朝同伴喝斥一声,然而,再看去时,竟觉得那木头人好像朝他们移动了半丈,“它好像在动。” 旁边的同伴也跟着看了看,倒没觉得什么不同。 “肯定眼花了,睡觉,明日给你从俘虏挑一个汉人女子泄**力,一切都会好的。” “或许是吧。” 两人说笑着蹲身走进帐篷时,那栅栏木柱后面,矗立昏黑的木人缓缓动了一下,转过方向绕过栅栏无声的靠近那顶帐篷。 越劼帐篷通常四到六人,那两人进来,其余族人都已睡下,就在脱去皮袄也躺下的刹那,两人忽地都睁开眼对视起来。 然后,一起撑起身子,本能的看去靠头的那一方,一道直挺挺的人影映着远处的篝火投在帐子上面。 ‘刚才那个木人?’ 一种诡异的感觉在二人心头慢慢滋生。下一刻,帐篷嘶啦一声破开,一根圆滚滚的木手直接穿了进来,砸在相貌相似的胡人脸上,顿时皮开肉绽,扑去熟睡的族人身上。 陡然的声响、惨叫帐内的人都被惊醒过来,有人本能的拿过身边的兵器,可看到破开的皮毡后面是一个木人,人都傻了。 不过还是有人一刀噼了过去,直接将木人脑袋斩了下来。 顷刻,只听一声惨叫,被打的那个胡人在地上翻滚两下,脑袋从颈脖断了开,喷出的鲜血将地铺染红一大片。 “这……这……怎么回事?” 有人惊讶的大喊的同时,远方也有“啊——”的惨叫响彻,帐中几人连忙冲出帐篷,就见数丈外的一个帐篷燃起了大火,火光之中,一个木人浑身燃有火焰立在原地,而一同着火的,还有一个越劼人满地打滚,试图向最近的族人求救,哭喊着爬过去。 各部的酋帅都被惊动,纷纷骑马带人朝出事的帐篷赶去,然而,延绵十多里的军营,这样的事几乎接连不断的发生,他们看到木人紧追与相貌相似的人不放。 “不要攻击木人!” 有人经历过辕门的事,放声大喊,可还是有木人被噼断,被追逐的人也瞬间死去。也有放任不管,或只用长矛将木人隔开,可木人力气极大,速度也极快,根本拦不住,直直追上去,就将相貌相同的人杀死,随后变成一个普通的木头。 一时间,整个大营人心惶惶,所过之处,到处都是提着兵器戒备的越劼人。 大祭司带着仅剩的两个灰羊祭师赶来,途中也听士兵说了原委,正好看到一个木人被几个士兵用皮盾挡下来。 当即,念着法诀,几步间过去,手杖点在木人额头,然而,木灵控制的术法过去,顷刻就被转移到相貌相似的士兵身上,术法不同,对人身体伤害极大,那士卒还没来得及叫喊,浑身一颤,便倒去了地上,皮肉间还冒出了树枝的嫩芽,开出花朵来。 大祭司脸色极难看,连他都治不了,那灰羊祭祀就更别提了。 军营之中,凄惨的叫声、人愤怒的嘶喊,持续了许久,才渐渐安静下来,大小酋帅统计了伤亡,足有三百多人在这次袭击里死去。 看着伤亡数字,大祭司脸色发青,挤出僵硬的笑容,让各部落酋帅放心。 “这是那个晋国汉人用法术回敬的‘礼物’。大抵是被白天我们送去的大礼而感到愤怒,越愤怒才好,说明他们很在意自己的百姓。” 话是这般说,可他心里的惊骇却是不敢表露丝毫出来。毕竟这样的道法,他纵观之前收集的南面晋国修道之法,基本没见过这样的法术。 ‘中原法术竟如此之多,他们到底是如何创出这些术法的?’ 这样想着,他目光扫过周围,士兵、酋帅脸上多有惶恐之色,这样的法术实在太过诡异,刀噼不得、水火也不行,都会触及到自身,若放之不管,木人也会自己找上门杀来。 简直无解…… 那边,大祭司似乎看出了他们心里担忧,告戒道: “汉人此术看似恐怖,但施法条件绝对苛刻,否则为何只有三百多人死伤?尔等勿要担忧,也告戒下面族人,不可随意将名讳透露出去,若是被俘打死也不能说!” “大祭司,这是为何?” “那些与族人相貌相同的木人,两者之间必然是有联系的,可汉人不知我们当中士卒底细,却能施法,恐怕是被俘的族人透露了名讳,他们才能根据名字来施法遣木人来袭击,打压我们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