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听说这前太子一家子又出现了！”
“啊？不是东厂找了很久都没找着人吗？”
“谁说不是呢？但我听说皇上一直没放弃，命令手下的人暗中四处搜寻，这不就找到了嘛！”
“这，好歹是亲兄弟，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皇家面前，亲情算什么.......”
“好了再说就危险了啊，喝茶喝茶。”
有人及时打断了对话，但这些话已经尽数落入了如意的耳中。
前太子......
如意想起记忆中那个温和的男子，听闻他此次逃走还带上了太子妃跟侧妃，还有一儿一女，不知道要是皇帝抓住了他们，会怎么做。
杀了他们一家人？
如意想起来了死在自己手里的那位鲁国太子，心里突然很慌乱。
“回去吧。”
站起身径直往外走，如意此时已经没有听八卦的闲心。
只是她却没有注意到清欢白着一张脸正在失神，等送了如意回府，她火速去了一趟督公府。
清欢下了马，还不等门房反应过来人已经进了府。
只是赶得不巧，彦昭今日去了东厂上值，而哥哥则是跟着督公一起去了鲁国。
没办法，清欢只能转身又去了东厂。
东厂门口守卫并不大认得清欢，不肯放她进去，只肯帮着进去通报，只是等了半天才登到彦昭出来。
“怎么了？”
督公这些日子不在，东厂的事务又多，彦昭忙得晕头转向，听到有人说有姑娘在门口求见，他也没当回事儿。
没想到出来后见竟是清欢。
连忙将她迎进门去，却被清欢拒绝。
清欢拉着他走到一无人处：“我听说废太子被抓到了？”
彦昭眼神一跳，这件事很隐秘，他虽然知道但也没法接触，听说是由皇上亲自审理的。
清欢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彦昭左右看了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等我回去交代一声就同你回府。”
说着，他转身进了东厂的大门，过了一会儿才出来。
如意回到府里，这几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坐在房间里坐立难安，她索性去了后山的家庙。
家庙里现在是于姨娘在此居住。
如意没带其他人，虽然先前也没有刻意来过，但大家的位置还是记得的。
许府后山，说是山，却也不太高。
因着后院有这座山，所以许府就没有在这里砌墙，这么些年倒是也相安无事。
家庙就在半山腰上，如意不过是走几步就气喘吁吁，等她走到家庙门口时，发现站在此处竟能将整个许府尽收眼底。
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以前她也不是没来过，只是恍惚记得是晚上来的，那时什么都瞧不见。
伸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过了一会儿才有个小丫鬟开了门。
“小姐。”
小丫鬟惊慌地喊了一声，就把如意让了进去。
“姨娘呢？”
“姨娘在佛堂。”小丫鬟轻轻答道。
这是一间很小的院落，进门便能看见一棵梧桐树，树下放了一把藤椅，想来是于姨娘平日里常坐的。
正对着大门的就是佛堂，如意往前走了几步，推开门瞧见姨娘正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如意也没出声，走进去跪在旁边，朝着堂上的佛像磕了下去。
过了许久，于姨娘才像是醒了过去，她站起身淡淡站在一旁。
佛堂内燃的香味道很是清幽，仿佛能让人忘记外面的烦心事。
如意站起身转身看着于姨娘，这才发现于姨娘的头发已经被剃掉。
看到她的眼神，于姨娘淡淡一笑：“我们出去说话。”
说着就拉着如意走出房门，转身去了东边的厢房。
“二小姐，多谢您给了我一个容身之所，我在这里过得很舒心，每日念念经拜拜佛，感觉心灵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至于头发......是我自愿剃的，身外之物我已经放下了。”
于姨娘吩咐小丫鬟奉了茶水过来，她给如意倒了一杯。
如意接过茶杯轻轻闻了闻，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茶叶，但却也是清香扑鼻。
“姨娘最近，过得可好？”
如意问的是生活上的，府里的事情现在都交给了管家，如意也没过多关注这些事儿。
于姨娘抿唇笑了笑：“能吃饱穿暖我已经心存感激了。”
她是真的知足了，每天都有人按时送饭过来，三菜一汤，虽然都是素菜，这也是她要求的。
“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从进门她就发现了，如意她眉宇间满是愁容。
如意一愣，烦心事吗？
也不算吧！
她只是经常会想到那个梦，梦里的情景太逼真了，要是人人死后都要被算账，那她害死的无辜之人，会不会也都记在了她的头上？
鲁国太子是因她而死，还连累了那么多的人，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