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注意到乔霜家门口有监控摄像头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因为孟有期出事,他不太放心乔霜的状态,某天晚上下班后他本想登门看看乔霜,但由于时间太晚只得作罢。 就算如此,他还是在门外站了一会,仿佛这么做就能确认乔霜一切都好。 深夜的走廊静悄悄的,他仰起头看向天花板,陷入漫无边际的沉思,直到窗外的满月慢慢往上爬,分外明亮的月辉映亮墙壁,他忽然注意到墙角闪过一抹奇怪的光芒。 秦琅比较有经验,意识到这抹光肯定不正常,有可能是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于是搬来杂物,站上去检查了一下,果然是一个微型摄像头,镜头对准的正是乔霜家的屋门。 这肯定不会是自家安装的摄像头,否则没必要装在这么隐蔽的位置,秦琅取下看了看,认出这是一款价格很高的型号,并且只能通过特殊渠道购买,安装的人肯定不是普通家境。 当时秦琅就基本猜到这是谁安装的了,不是孟有期就是沈照,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在秦琅看来,沈照跟季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其他人还是稚嫩的小孩子,唯独沈照足够成熟,甚至可以称得上心思深沉,会监视乔霜也不意外。 秦琅不想打字了,直接发语音:“我想你大概不止在门口安装了摄像头,小霜的房间应该也有吧。一旦小霜知道你这么变态,你认为你还能和他继续做朋友吗?也许小霜这辈子都不想见你了。” 沈照听了语音,但是没有回复,他确实不清楚秦琅拆下了那枚摄像头,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和应对的说辞。 这几天他一直在尝试减少看监控的次数,甚至是尽量不看,他不想再伤害乔霜绝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所以他必须克制自己的欲.望,就从慢慢放弃监视开始。 戒断的过程令人痛苦,他几乎很难入睡,因为乔霜就是他的安眠药,他之前都是只有看着乔霜的视频才能睡着,现在他强迫自己不看乔霜,那种无法入睡的感觉让人发疯,他甚至又想自残了。 以前他为了抗争父母可怕的支配欲,曾经自残过一段时间,痛苦到一定程度,自残这种发泄方式会让人上瘾,他不想重新陷进去,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不得不翻出以前的朋友聚会录像,反复播放乔霜出现的片段。 这么做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他睡了几天来的第一个好觉,但很可惜,季和在深夜跑了过来,哭着求他和他谈谈心,他不得不起来接待季和,当时他的眼前都是黑影,季和说的话也只听了一半,好在季和只是需要一个心情垃圾桶,不用他回应什么,只要坐在旁边听着就可以了。 至于秦琅对他的威胁,沈照没有放在心上,直接给秦琅发了语音:“你可以告诉乔霜,我不会阻止你。” “所以你承认了?承认你喜欢小霜,也承认摄像头就是你安装的?” “对。”沈照说。 秦琅扬了扬眉,没料到沈照会承认得这么干脆,这倒是让他好奇起沈照的心态了:“看来你有 恃无恐,认定小霜会原谅你。” 沈照当然不确定乔霜会不会原谅他,但他已经做好了不会被原谅的准备,这是乔霜的权利。 不过他更希望这件事能由他亲口说出来,而不是被秦琅揭发。 他想让乔霜知道,过去的隐瞒都是为了不伤害他,而现在的坦诚同样也是,他爱乔霜,这一点不会改变,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告诉秦琅:“就算你要揭露我,也必须等到有期的手术结束,别再给乔霜增添负担了。” 他的语气不容人拒绝,把秦琅听笑了,并不理解沈照的冷静和强势:“可以,但你必须尽拆掉全部监控,后面我会找专业人员进行彻底清理。” 沈照不再理会秦琅的消息,将手机扔到一旁,疲惫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 已经是深夜了,尽管身心都疲惫到了极点,但他还是无法入眠,片刻的闭目养神后,他的往旁边一挪,用笔记本电脑控制着荧幕放映录像,是乔霜以前的生日聚会。 这是他们初一时的录像,画面里的少年少女们都还显得很稚气,将乔霜围在中间,一起为他唱生日歌,看着他闭上眼睛许愿。 梦幻的灯光映照下,乔霜漂亮精致的眉眼被染上绚丽的色彩,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像极了一尊美丽的人偶。 他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红唇微翘,虔诚地许下心愿,而他每年许下的愿望都是相同的:希望家人和朋友身体健康,平安幸福。 视频是季和拍的,镜头专注地对准乔霜,几乎容不下别人,但最后乔霜切蛋糕的时候,还是象征性地扫过了所有人,当然也包括沈照。 沈照还记得那天天气很热,朋友们要么穿半袖,要么穿裙子,唯独他穿了黑色长袖,在镜头里面无表情,和所有人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