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位处沁水国西北边陲,与靖阳国隔江而望。 景州之内有大城,名曰萧水。 作为一座边疆重镇,萧水以兵镇为基,历经数百年发展,已成为一座繁华不逊于内陆其它州府的大城。 萧水的特色产业是兵甲器具,同时其酿酒业也十分发达,这在整个沁水国都可说是赫赫有名,颇受江湖人士拥簇。 这日,从萧水城东边方向,迤逦行来一行数百人的商队。这支商队中的人虽满面尘霜,但那股桀骜孔武的气势却是难以遮掩,叫人一望,便知这队人中绝大多数都是武者。 没错,这列商队不是别人,正是从青州千里迢迢赶至此处的青州武团一行。 前几日,闻听武团即将抵达萧水,队伍中的江湖人士便开始了热切憧憬。他们描述着萧水城中的陈年佳酿,还有那为人沽酒的俏丽酒娘……总之,经这些人渲染过一番,就连陈阳这个“佛门高僧”都不禁生出些凡心,企盼着能早日入城好好体验一番。 可是到了此刻,眼见着雄伟的城墙已是遥遥在望,陈大审尸官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有些阴沉起来,连带着站于他身旁的几个“奴仆”也是心生忐忑。 凭借着远超凡人的视力,陈阳早已看清,在那萧水城的东城墙上,每隔七八丈距离便悬有一张脸盆大的铜镜。 常人眼里,这些铜镜表面斑驳蒙尘,殊无奇特。可陈阳暗运法力望去,分明能从镜中看到有淡淡光华闪烁。 若他没有猜错,这些镜子皆是法器! 所以,到底是何人费如此大的周章在城墙上悬挂起这些镜子?而这些镜子的作用,又是什么? 想到了一个可能,陈阳心头一凛。下一刻,他径直从身旁一个武者手里抢过一匹骏马,双腿微夹马腹,驱使着马儿朝队伍前列奔去。 武团队伍前端,武盟长老殷天则斜跨于马背上,任由马儿悠哉地向前缓行。 闻听身后传来“的的”的马蹄声,殷天则微微回首,继而脸上便挂起了笑意。 “老夫当是何人,原来是无戒大师啊!” 殷天则冲着奔来的陈阳拱拱手,而经过短暂奔跑,陈阳也已将心头惊悸压下,脸上挂起的,是与殷天则同款的微笑。M.. “阿弥陀佛,小僧在后面待得有些烦闷,便想来寻殷长老排解排解,当是不耽误长老大事吧?” “哈哈哈哈,练髓巅峰的佛门高僧主动上门攀谈,老夫可是求之不得。真有大事,也得向后拖延。” 殷天则仰天打个哈哈,嘴里玩笑间,陈阳已是放慢马速,与他并头缓行。 “殷长老,前面就是萧水城了吧。” 前方巨城当面,所以陈阳有此一问殷天则毫不意外。 “是啊!前方便是萧水,也是我沁水国西北门户。过了萧水,经过庸良、陈丕两座军城,再渡过靖江,便不属我沁水国境啦!” “贫僧可以看出,殷长老对这片地界很熟啊。” “哈哈,熟倒是说不上,无非只是多走过几次罢了。对了,大师看上去年龄方过弱冠,以往可曾来过此处?” “阿弥陀佛,说来惭愧,贫僧自幼出家,武道有成后方获准离寺云游,还未走过这么长的路呢。” “哦,那倒是有些可惜了。看来大师师承颇严……不过眼下好了,前方便是萧水城。城内繁花柳绿,明艳丝毫不逊秦淮江南,更有那妖娆军妓传承久远,男儿入了其中,便如那耗子掉进蜜罐,啧啧……” “阿弥陀佛,殷长老请慎言!” “哦,哦,恕罪恕罪,老夫忘了大师是出家人了……” 感受着火候已至,陈阳先将心底那丝被殷天则挑起的绮念压下后,才状作不经意地转换话题。 “对了,殷长老,咱们一路行来,所经大城不说上百也有几十,可贫僧记得那些城池的城墙上,可未悬挂过这种铜镜,萧水独独如此,不知有何说道?” “大师说那些铜镜啊……” 顺着陈阳的目光,殷天则也眯眼远眺,语气中不无感叹和疑惑。 “三年前,萧水城墙上是没有这些镜子的,可不知是哪一天,城中人一夜醒来,便发现城墙上多出了这些物事。” “城中百姓询问官府探究原因,可官府也是语焉不详道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告诫百姓万不可损毁此物,否则定然性命不保。” “后来有好事者买通知情官员打听,竟说这些铜镜出自仙人之手……实在是无稽之谈,无稽之谈啊!” 说到这里,殷天则摇头唏嘘,面露哂笑。可陈阳在一侧察言观色,分明看到其眼睛深处透露的那抹探究欲望。 “仙人之说,确实虚无缥缈。虽有迹可循,却无人有缘得见……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