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修士从飞蜈及巨剑上跳下,刘厉与西门博便双双施法将妖兽和法器收起。 待到所有修士重新聚成泾渭分明的两堆,刘厉缓缓走至人群前面说道: “尔等给老夫都听好了!今日,咱们便在这山谷里歇息一晚,明日卯时再行出发!还有,从此刻开始,任何人不得随意离开此处!若让老夫知晓哪个违了此令,定要对其严惩不怠!” 说出这道禁令时,刘厉的目光从一班散修身上飞快掠过,似已料定散修们吃了噬心虫卵,定然不敢违反此令。..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刘家修士身上时,却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个举动也让一直偷偷关注着他的陈阳心头一动。 等到所有修士安顿完毕,刘厉和西门博却又是召出飞行法器腾空而起。 陈阳注视着刘厉的举动,发现他在离开前又深深望了刘家诸修士们一眼。顺着其目光,陈阳看到在那群修士中,先前挑衅过自己的年轻人猛地将头一低,直到刘厉和西门博双双离去后,那年轻人才抬起头来,脸上满是如释重负的轻松笑意…… “王道友!可还记得贫僧?” 正在陈阳思忖着刘厉与那年轻人到底是何关系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问候。 陈阳应声回首,便看到在自己身后,正有一名身材高大的和尚一脸温煦地看着自己。 这个和尚令陈阳有些眼熟,却一时未想起人家的称呼。 “大师安好,那个……敢问大师法号是?” “贫僧慧痴!” “会吃?!” “……王道友你又说笑了,是智慧的慧,痴念的痴!” 和尚这么一说,陈阳登时便想起了与其的渊源。严格说起来,这个和尚可算是陈大少行医以来,所接触的第三个病人。 三年时间过去,慧痴和尚的修为明显又有精进,赫然已达练气七层境界。这在今晚的所有散修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三年前贫僧右胸经脉紊乱,幸得王道友施法调养,才未酿成无法根治的痼疾。” “这三年来,贫僧每每想起道友的恩德,都会佛心颤动,难以入定,想着何时才能报此大恩。” “不过眼下终是好了。这次刘家召集我等秘密行动,所行之事定然十分凶险。贫僧只愿时刻陪伴在道友身侧,倾尽所能也要护得道友周全……” “诶,大师言重了,治疗伤患本就是医者本分。再说,当年我可是收过你诊金的。” 面对着慧痴和尚极为热情的报恩宣言,陈阳一时颇感不适,于是便开口打断了他的叙述。并且在看到和尚依旧有些欲言又止后,赶紧迅速转换了话题。 “慧痴道友,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此次外出可算是王某在刘家的第一次任务,故而有许多不懂之处。你看啊,方才三长老既已让我等在此安顿,但他和西门供奉却又是去了何处?” “去了何处?”慧痴闻言脸上却是露出一抹冷笑,“刘家这次任务与以往是大为不同,就算贫僧也猜不出一丝头绪。他俩外出的原因颇多,可能是为了勘测下地形,也可能是去布置些阵法手段……总之,我等今次不幸被刘家选中,唯有自求多福而已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又有散修陆续朝陈阳走来,熟悉的就与陈阳打个招呼,就算是不识的,也向陈阳表达出了一定的善意。 陈阳脸上挂笑,向散修们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他们受的伤可以医治,他“王某人”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不知不觉间,夜色渐渐深沉。出于往日习惯,山谷中的修士们渐渐分散,各自寻了处隐秘角落进入了修行状态。 在此过程中,慧痴和尚找到陈阳,非要与陈大少毗邻而卧,却被陈阳笑着摇头拒绝。 独自来的一处三面环山的角落,陈阳查勘一下确认四处无人,方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栋手掌大小的房屋模型。 他将袖珍房屋丢在地上,默颂几句口诀,然后又朝其喷了口法力。顷刻间,那房屋的体型便倏忽暴涨,直到涨至能容人进出后才渐渐停止变化。 话说这栋屋子也是他从刘家坊市购得,此种手段于凡人来讲不可思议,但在修仙界,只是稀疏平常罢了。 陈阳在屋子周围又用阵盘布下了数层阵法,直到觉得安全可以保证后,才不慌不忙走进房屋,锁上了房门。 …… 夜色深沉,山谷寂寥。 与凡俗想象中潇洒恣意的仙家生活不同,唯有真正踏上道途,才能感受到修仙界的时间实则更为宝贵。 修士们尝过长生滋味,便向往着更为悠长的寿元。 练气修士可活百五十年,筑基真人可活三百,金丹真君五百岁而不死,元婴道君更是动辄寿数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