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呼延绍一再解释夏隆病入膏肓,怕是已回天无力,但陈阳却始终坚持要为其诊治一番。这一幕落在众散修眼里,不知令多少人当场发出了唏嘘感叹。 比起死去的崔公鸡,眼前这位,才算是真正的医者啊! 在呼延绍的引领下,陈阳很快抵达了夏隆所在的小屋。 推开虚掩的屋门,一股浓郁的腐败气息当即迎面涌来。作为一个老司机,常年和尸体打交道,陈阳对此自是毫不在意,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这也让一旁看着他的呼延绍不住暗中点头,对陈阳的医德更是佩服了几分。 小屋里头是一张小床,床上的被褥已返潮发霉,其上还隐隐留有干结的血迹。 一个身躯枯槁、面色发黄的老者躺在床上。闻听到屋门开启,老者虚弱地缓缓转头,用一双浑浊的眼眸看向来客。 “呼……呼延兄,你……来啦。” 呼延绍上前两步,俯身向床上的老者致意。然后又侧过身露出身后的陈阳,冲老者说道:“夏兄,这位是王典道友。王典道友颇通医道,今日前来,是专程为你诊疗的。” “为我……看病?呵呵,我……不看!” 虽然身体虚弱,虽然此刻确需医者关怀,可当呼延绍将陈阳来意讲明,病床上的夏隆竟是将好意一口回绝。 呼延绍却似对此幕毫无意外,只听他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夏老弟,为兄知道你心里的愤恨,也知道你的苦楚。这几年来,刘家为了逼你交出丹道传承,不许崔公鸡为你诊疗伤疾,使得你的伤情越拖越重,最终导致今日……” “呼延兄!呼——呼——” 夏隆突兀挣扎开口,打断了呼延绍的叙述。 “你……你既知夏某心志,便……便不该带……带外人来给夏某看病!我……我早就和刘家表明,我会的几手丹术,皆……皆是传自夏家先祖。先祖早就言明,夏家的炼丹术,只……只能传给夏氏后人。若……若夏家后辈外泄丹术,便是夏氏之不肖子孙!” 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所以短短几句话,夏隆说得是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只是其语气虽虚弱,但蕴含在话中的意志却是坚不可摧,不可动摇! “夏老弟,你误会为兄了。今次王典道友来为你医病,与刘家可是一点关系都无的!” 见夏隆还在为陈阳的来意表示怀疑,呼延绍赶紧开口为其解释。与此同时,已然看出病人顾虑的陈阳也适时插嘴。 “夏前辈,诚如呼延道友所说,王某今日来此,只是出于医者仁心,与那刘家确实没有丝毫干系!” 语气顿了顿,陈阳见自己表态后,夏隆脸上表情依旧不变,明显是还信不过自己。于是便苦笑一声继续说道:“王某知道夏前辈心中的提防一时难消。要不这样吧,王某在此以道心起誓,只要夏前辈还有一口气在,今后在为你诊疗时,在下绝不主动问及关于你的修行传承等一应隐私!” 出于对冥冥中存在的天道的敬畏,修仙者等闲皆不敢用道心发誓。所以此刻陈阳突然立下这道誓言,不但令躺在床上的夏隆大出意外,就连一旁的呼延绍也是大惊失色。 “王道友,你……缘何至此,缘何至此啊!” 痛心疾首地教训了陈阳几句,呼延绍再次扭头看向夏隆,“夏老弟,你都看到了吧!比起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崔公鸡,王道友才算是真正的医者啊!在这等人面前,你还有什么顾忌?还有什么担忧?” “并且今后我每次为你诊疗,都会邀约呼延前辈一道陪同。夏前辈,如此,你总该不用担心传承外泄了吧!” 陈阳最后一句话,明显起到了一锤定音的效果。夏隆看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缓和,心中提防也终于全消。 接下来发生的事,便也水到渠成了。在呼延绍的帮助下,陈阳很快便为夏隆诊视了病情。可惜的是,就如呼延绍先前所说,夏隆伤势已是伤及根本,回天无术。事实上,其在受伤后还能坚持这么多年不死,全凭练气六层的修为撑着罢了。 “夏前辈,身为修仙者,涉及生死王某也不必瞒你。你确实是没几日可活了!不过在人生的最后几日,王某将倾尽所能帮你减轻些痛苦,尽量让你走得体面一些。” 探查完夏隆的身体状况,陈阳在呼延绍与夏隆的万分感激中告辞离去。并且接下来几日,他果然如承诺的那般每日来夏隆这里探视一番,为夏隆开些减轻疼痛的汤药,嘱咐呼延绍对夏隆用心服侍。 刘家坊市说大不大,说小,其实也不算太小。 陈阳上门为夏隆看病一事,很快便在近千名散修中流传开来。对于惯常见利忘义的散修们来说,陈阳此举罕见且又难得。于是不久后,坊间便传出刘家灵地新来了一名医者,话说这人的医术虽不咋地,但一身医德却是可佩可敬。 虽然这个消息还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