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锦衣卫在一旁掘地三尺寻找所谓的绝顶高手,单说陈阳此刻处境。 从乙区监牢出来后,陈阳便回到了平日里小憩的木屋。 此时木屋上锁,门口也有两个锦衣卫小旗把守,明显是不让陈阳自由活动。 想想也是,今夜诏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张文远未曾脱困纯属侥幸之至。而他这么一个小狱卒又是整件事中唯一的活口。当莫须有的绝顶高手寻找不到,锦衣卫高层势必会将目光重新凝聚在他身上。 到了那个时候,再小的怀疑也会放大。陈阳可没信心挨过可能到来的一轮轮试探。 但凡锦衣卫中有一人怀疑他的身份,到时怕是修为全开,逃出也非易事! “如此想来,诏狱这地儿算是不能待了,趁着锦衣卫指挥使沈炼还没赶来,还是先脚底抹油吧……” 心里虽有万般不舍,可陈阳却也不是个没有决断的人物。 从地上随手抓起两粒碎石,弹指神通使出,便将门口两名小旗同时点倒。 尔后,陈阳拽开门锁,踏出小屋,侧耳倾听周围动静后,便毫不犹豫地往外面跑去。 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绝高的身手,陈阳一路无惊无险跑至地面。 掠出诏狱大门时,他回首望了眼这个自己待了近一年的地方,心里微叹口气。 还是特么有点舍不得离开啊…… 大梁昌都北门外,一道人影在地上贴地疾行。这人赶路的姿势看上去闲庭信步,可每一脚跨出,皆在五六丈之外,姿仪飘飘欲仙,极似传说中缩地成寸的仙家术法。 话说这人正是陈阳,从昌都出来后,他心情到底还是有些郁垒,便也不想去京中耍乐,只想快快赶回位于七珍山上的庄园内。 途经一片小树林时,陈阳突然停下脚步。 之前赶路时,他便常有种异样感觉,就像身后始终有人跟随似的。可每每聚神聆听,却又没有丝毫发现,搅的大少心情极差。 到了这片树林,陈阳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朋友,跟了在下这么久,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天可怜见,说出上面这句话时,陈阳只是想有枣没枣咋呼一下的,万万没想到身后真会有人回应! “哈哈哈,阁下不愧是练髓绝颠的高手,本官所为,确有些贻笑大方了。” 长笑声中,一袭大紫色的蟒服从天而降。蟒服包裹中,一向神情严肃的奇伟中年人脸色亢奋,身上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压迫感。 “我道是谁,原来是锦衣卫沈指挥使大驾,有失远迎了。” 看清身后来人模样,陈阳嘴里说着恭维言语,身体却已暗暗警戒。 他着实有些没想到锦衣卫嗅觉竟如此敏锐,他前脚刚离诏狱,后脚就被人追来,并且追击他的,还是锦衣卫第一高手,沈炼! “在阁下面前,沈某可不敢自称大驾。” 沈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年轻人,眼里渐渐冒出炽热精光。 “谁能想到,在我锦衣卫诏狱里,竟还藏有练髓境高手!并且这个高手还如此年轻。呵呵,说来惭愧,其实傍晚时分,沈某分明已在一众狱卒中感应到你的气息了,只是当时始终不信世上真有人年纪轻轻便能将武道练到如此境界。没想到就是这么一疏忽,险些酿成大错。” “不过万幸,阁下并非是张文远的人!” “我是谁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此刻只想回家睡觉。” 面对沈炼看向自己的异样目光,陈阳心头一凛,竟隐隐有了当初被李寡妇盯上的感觉。 于是他后退半步,作势欲走。 “阁下请留步。” 沈炼上前一步,摆明了不会轻易放过陈阳。 “其实今晚阁下在诏狱击杀那几名匪徒,于我锦衣卫是有功的,所以沈某断不会为难阁下。” “方才阁下说是谁的人不重要,此言大谬!以阁下身手,天下何处都可去得。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其它势力再是自在,终究还是得听命于大梁朝廷。沈某不才,愿举荐阁下加入我大梁锦衣卫,其它官职不敢说,运作一个锦衣卫同知,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到时不说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就连阁下师门也将与有荣焉……” ‘原来他刚才用那种眼神看我是想招揽我,而不是那个意思,吓死小爷了。’ 陈阳抱拳,打断了从沈炼嘴里滚滚而出的糖衣炮弹:“不劳沈指挥使费心了,在下闲云野鹤一个,一向受不得约束。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一语说完,陈阳再无流连,腾起身形就要离去。却不想眼前黑影一闪,沈炼再次挡在了他的身前。 “沈指挥使,你这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