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郡,凤来县。
该县在当初的麟州只能算得小县,人口不过四五万,随着国改州、州改郡的政策下来,凤来县因为紧靠大海,设立了港口,隶属于中原的海港之一。
上个月还成立了镇海司,新上任的镇抚使戚继光,将总司便设在凤来县,总督沿海各县、各镇的海防要务,并传达了成立民团的命令。
一时间,凤来县成为当之无愧的沿海重镇。
当初的人口稀少,随着民团的入驻,萧瑟的街道渐渐有了繁华嘈杂的轮廓,闲暇时,能在街上看到水军士卒,以及民团兵,在城中走动,采购些许生活用品。
随着士卒的增多,家眷也随之而来,有功劳的士卒在看到凤来县未来的潜力后,便将自己的功劳,兑换成田契,让父母妻儿跟着来到这边安家落户,随着越来越多的军属过来,附近的商贩副业闻风聚集过到这边,渐渐形成热闹繁荣的街景。
镇抚司设在凤来县城内东南,镇抚司的军营则在城东郊外七里左右,这里与北地的军营一样,都是统一的建筑,抛弃了原来的帐篷,成排的士卒宿舍、家眷集中的房舍形成一个小镇的轮廓。
而军营中间,处理、商议军中事务的楼舍,与城中镇抚司的作用是分开的,眼下须髯花白的戚继光,披着一套制式的锁子甲,正与吕蒙商议对策。
吕蒙静静的听着这位后世之将的计策,没有任何表态,他是主动调来这边当对方的副手,一来他不想面对关羽;二来也为过去是江东之臣划上一個句号,毕竟孙权伤他太深了。
纵然当初白衣渡江从背后拿下荆州,擒获关羽让他进了武庙,但杀了在民间有极高名声的关羽,也使得在许多人口中被称为鼠辈。
这是过来后,他从其他皇帝和将领口中知道的,心里自然是堵得慌,按道理,偌大的一个胜利,应该是受那些将领们尊敬,可打胜了不仅没涨脸面,还被说的那般不齿,如今再回想就觉得膈应得慌。
倘若如此就罢了,可杀关羽,他一个领命在外的将领,如何有资格去处理俘虏?毕竟关羽那时候还是汉皇帝封的汉寿亭侯不说,自己也跟关羽没有私下的仇怨。
能杀关羽者,唯有那个人的命令,可到头来,所有的骂名让自己来背,最后还落得一个‘病死’的下场。
卸磨杀驴之举让他寒心。
那日与孙权决裂之后,他向天子苏辰申请,便跟随戚继光来到凤来县,既然重生一世,他不想再背负骂名,他打算重头来过,宣泄心中的不甘。
一到这里,不用戚继光吩咐,做为军中宿将,又是当年的东吴水军都督,便轻车熟路的组织士卒修缮兵甲、鼓舞士气,
随着镇抚司组建民团指令下来,他带着亲兵每日奔波沿海各个乡镇、渔村,告知乡民海防的重要,告知倭寇的残忍。
以此先从民心上增强对倭寇的防范,亦表明朝廷对百姓的安危,对死去的那八百余名百姓的重视。
这一个月以来,他从飞云港以南,一路到吴州,随后又请了在吴州的魏延接力,到越州的港口一带组织民防。
到的前两日,他从吴州赶回来,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毕竟之前贾诩有过叮嘱,倭寇极有可能将瘟疫携带回来,对这边进行反扑,至于还击哪里,这个重任就落到他和戚继光头上。
今日他还在城中休养,便接到戚继光的命令赶来城外军营。
东海之上,倭寇有异动。
经过民防训练,和对倭寇的识别后,沿海的百姓对于防范这一套,还算上心,毕竟谁也不想自家家乡如之前倭寇登陆那样,被侵略,被屠杀。
而往往消息最灵通的,还是这些沿海的渔民,他们大多靠大海为生,每日都会出海打渔,一艘艘小舟数量庞大,而且目标小,在茫茫大海上,不易被发觉,抛开吴州和飞云港那边的水军,他们就是天生的海上斥候。
这不,今日一早,便有出海的两个渔民,在海上发现了一艘飘泊的海船,观察了许久后,见船没动静,这两个渔民驾着小舟靠近一些,远远看到甲板上到处都是死人,看衣着应该是倭民,至于如何死的,他们没去深究,赶紧驾船回来,向镇海司禀报了此事,还得到了两袋粮米做为奖赏。
“……据那两位乡亲描述,海船有焚烧的痕迹,上面的倭人都死了,我怀疑上面都是染病的倭民,对方想依葫芦画瓢,将瘟疫传回来,但他们忘了人怎么比得了牛?牛身强体壮就算得病还能撑许久,可人一旦染了瘟疫,就倭人那体格,那可撑不了几日的……不过,我们也不能杯弓蛇影乱了阵脚,乡民禀报之后,我便遣人出海循着过去探查……”
军营楼舍里,灯火照着两鬓斑白的戚继光,他埋头看着桌上铺开的海图,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在图上比划,像是在告诉吕蒙,他已经将这道海岸前方两百里划为第一道防御线。
他性子与刚来的那会儿有所改变,与吕蒙商讨也多是有话就说尽,没有将对方看做下属来对待。
一来是因为对方是汉末之将,算得上是自己前辈的前辈了;二则是因为当年自己被贬官为民,在穷困潦倒里病死,那样凄惨的事,他不想重蹈覆辙。
待到成立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