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一块的钢镚出来,还是闲庭舒掏钱把船费给结了。
河岸的渡口是一大片怪骨嶙峋的黄角树,这些黄角树下到处都是长满了青苔的巨石,只在这些巨石的的顶部,才能偶尔看见几个被人踩出来的小白点儿。楚城幕还没看明白这路该怎么走,闲庭舒就牵着他,很是熟练的踏上一块石头,然后几走几不走,就从这堆巨石上面跳了过去。
跳过这堆巨石,就是一条种满了森森刺桐的林荫小道,刺桐的枝干在小道的正上方搭起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天棚,把上午的阳光完全挡在小道之外。小道由鹅卵石混合着水泥铺就,裸露在外的鹅卵石上密布着被人踩踏后的痕迹,上面满是岁月的斑驳。
闲庭舒一路牵着楚城幕,不多时就走到了一棵刺槐下,直到摸到了几个硬硬的疤痕一般的凸起,才朝身后的楚城幕招了招手,道:“小幕,你帮我看看,这上面我的名字还在么?”
楚城幕闻言凑了过去,微微垫了垫脚,往闲庭舒小手抚摸的地方看去,只见那个地方的树皮上,正刻着“闲庭舒”三个字,字迹看起来远不如现在娟秀,只能说一笔一划很是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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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你的名字,还在树上刻字,我还以为我会看见闲庭舒与某人一生一世呢!怎么?这树有什么特别的么?”楚城幕低头看了身侧的小女人一眼,疑惑道。
“去你的,我读书那会儿可没心思谈这些,每天的课业都被安排得满满的。不过这棵树确实很特别,因为它是我种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们自己种的,说不定校园里面,还有你父母当初种下的树呢!”闲庭舒闻言,笑了一下,把手背在了身后,如同一个小女生一般,又蹦蹦跳跳的往前继续走去。
“咦?”往前走了没多远,跟在闲庭舒身后不远处的楚城幕就听见她轻咦了一声,不由加快了脚步,站到了闲庭舒身旁,发现她正看着不远处一道由三根长短不一的立柱构成的校园大门发愣。.
楚城幕顺着闲庭舒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校园大门的正下方,正有一大群人正在哪里排队,似乎是要合影。哪怕不用清点人数,楚城幕就一眼看出了那里拥挤的人群,已经远远超过了闲庭舒班上同学的人数。
“看样子今年回来开同学会的班级远远超过了往年呢?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么?”闲庭舒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那些拥挤的人群,这群人年级最大的,头发都已经全白了,而年级轻的,比起楚城幕也没大出多少。而且有的还穿着统一的制服,有的老头老太太脖子上甚至还挂着红领巾。
“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楚城幕也看得纳闷,统一制服他还能理解,可脖子上系红领巾又是什么骚操作?师范校怎么说也是高中了啊,谁家读高中的时候还系红领巾的?
“嗯!好像我的同学没在门口,看样子他们似乎已经先进去了,不是说好在门口集合的么?”闲庭舒闻言,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大门,有些疑惑的说道。
言罢,两人加快了脚步,没多时就走到了熙熙攘攘的学校门口。
闲庭舒和楚城幕打了个招呼,然后钻进了人群,想去找自己的同学。
而楚城幕仗着自己个子高,一眼看过去全是头顶,倒也不怕她走丢了,于是走到一个身穿白色衬衣,带着红领巾,背都有些弯曲了的老人面前,轻声问道:“打搅一下,老人家,您知道这里为啥这么多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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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虽然腿脚不算灵便了,可耳朵倒还挺好使,饶是周边很是嘈杂,却还是听见了楚城幕的问话,只见他有些费劲的抬头看了楚城幕一眼,这才扁了扁没有几颗牙齿的嘴巴,说道:“小伙子不是师范校的学生?”
见老人的举动有些费劲,楚城幕忙弯下腰,扶住了老人的胳膊,点了点头,道:“我陪朋友过来开同学会的,看这里这么多人,感觉有些奇怪,所以找您打听一下。”
老人闻言,呵呵一笑,楚城幕的礼貌显然让他很是受用,借着楚城幕的搀扶,几步走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然后锤了锤腿,叹了口气道:
“别看这里人多,校园里面的人更多!今年是这个校园存在的最后一年了,以后这所学校会合并到渝州师范大学的附属中学。对于我们来说,我们的学校,到今年就已经结束了。七次迁校啊!迁来迁去,当初连日本鬼子都没能灭了咱们,结果到头来还是没能逃过这么一遭。”
楚城幕闻言,沉默了片刻,前世他没有在父母那里听说过这个事情,倒是不知今年就是这所师范校结束自己责任的一年。
其实这倒也很正常,现在的教师职业,随着胡温两人的上台,福利越来越好,门槛自然越来越高,竞争也越来越大。别说当初还包分配的中等师范校,很多从正规师范大学毕业出来的学生,也需要自己去找工作。
别说是一所小小的师范校,就连这整个渝州大区的高校,不也正在走上合并的道路么?
江南乔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