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边有个医生,这样你们偶尔有个不舒服就可以过去了,不用淌水过那条河,遇到涨水期还过不了。就这样也行,这个我自己能给你们办到。”
老人家笑呵呵地抬头看她“这孩子,你才几岁啊你还在读书呢。”
“我有钱,我老公也有钱。”
“你结婚了”老人家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孩子不是还在读书吗”
黎阳尴尬地轻咳下,玩笑说“早婚早育,年少轻狂。”
老人家笑容更甚,说也不错,也不错,但是就没把她前面一段话没当回事,继续低头给她砸草药。
石锤的敲击声一记记飘散在不断浓稠的月色中。
16年的生日,没有吃到一块蛋糕,不像去年在青山园里和韶凝开着红酒庆祝一切顺利。23岁生日,黎阳只收了复遥岑遥远的生日快乐,还有不能被他知道的一身伤,一块敷上去凉凉的,非常舒服的草药。
第二天起来,明显感觉腿消肿了不少。
爷爷说消肿了就说明没有伤到骨头,送她们出了村子,让她们小心些走。
黎阳出门前把身上的两千元现金放在他们做饭的土灶门口。
和老人家分开后,她撑着把树枝,和孙漪澜一起慢悠悠下山。
“唉,这倒是有点旅游的味道了,来时我们可赶路了。”孙漪澜背着两人的包,走路也没法快了。
“嗯,就当我们也是游客好了。”
孙漪澜笑起来,“黎阳,你心态真的很好,受伤了也不颓靡。”
“这和性命攸关的事,还远着,没必要颓靡。”
原本两天能走到客运站坐车,结果黎阳脚太疼了,每一步都锥心地疼,所以她们花了四天才到。
虽不颓靡但她也越走越心急,怕复遥岑找她。
八月十号的傍晚两人终于到了七天前下车的高庐。正找旅馆给手机充电,忽然听到一记呼喊声。
“黎阳”
她以为是幻听,这附近很热闹,一辆大巴刚在这里下客,嘈杂的旅游团正在集合。
黎阳不知道被什么召唤,好像潜意识里觉得,路人的声音再像也不能像到这个程度,复遥岑的嗓音是非常好听的。
她怔怔往回看。
十米开外,穿着黑衣的男人站在一家不知是餐馆还是客栈的门口,定定看着她,双眸瞪直。
那双眸子似一圈网,不大的网,紧紧将她锁死。
和她对视上后,他开始往前走,不算快,只是与平日他闲散轻松的步伐不一样的是他此刻路径笔直,就直直朝她而来。
走到她面前,复遥岑低头看她手上拄了几天已经也要英勇就义的树枝,再看看她乱糟糟的头发,沾得看不出是黑色的外套。他声线和刚刚完全不一样了,软了下来。
“你还在这才到”
“对,受伤了,走得慢。”黎阳丢掉那树枝,伸手穿过他的腰就搂上去,“你怎么又出现了你怎么在这啊”
她眉头皱着,晒黑了点的眉头上挂着一点可怜巴巴相。
复遥岑伸手,指腹擦了擦她鼻骨上的一点土,回复她的问题“死活不回我消息。”
“”
死活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却没有怨气,而是真的在回复她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黎阳心虚又心疼,“对不起,我也很着急,我知道你肯定会找我的,但是那天发完消息下山时就摔了一跤。刚刚前面两百米其实有信号了可我手机没电。”
复遥岑喉结滚了滚,似乎喉咙里本有的话被吞咽了下去,说不出来了。
他屈膝半跪下去,“伤哪里了”
“膝盖,不过好很多了。”她把裤脚从短靴里拽起来。
复遥岑入目便是大面积的,几乎蔓延至她整个小腿,整个膝盖的紫红色淤青。
黎阳马上解释“只是淤青,那些地方其实没有伤到,是膝盖的淤血散开了坠下去才看着这么多的。”
复遥岑不会不知道,但是正常人看着这样整个小腿和膝盖都处于紫红色淤青状态,没几乎没有一分缝隙的情况下,都没法不动容。
他抬头。
黎阳对上他深邃的瞳孔,弱弱道“你别担心,不疼了,我能走路。”
那句话落在复遥岑耳朵里,成了,我很疼,走不了路,复遥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黎阳,我们住那个叫雅山的店吧”
孙漪澜在附近逛了一圈,回来找她。
话落一看,她呆住,张大嘴巴看着那个再次陡然出现,如神一般神出鬼没没有任何消息的男人这次的怔愣比上次要大很多。
上次害怕是不法分子尾随她们,这次知道人是谁,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男人再次空降在这片离拂苍还有近两百公里的山区里。
我的老天孙漪澜有一瞬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