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玉良不是自以为是的蠢货,自然不会觉得对方是害怕了,对他们退避三舍。
只怕暂时的偃旗息鼓,是为了休养生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冲出来,给他们致命一击了。
他现在可是拴死在皇后这条船上了,凡事自然要从皇后娘娘这边考虑。
蓝钰儿轻哼一声,“既然跑了,就暂且不管他们。”
不过是个江湖门派,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直接以贼寇论处,派兵剿灭便是,翻不起太大的风浪。
现在最碍眼的,还是大理寺那些人。
作为合格的走狗,荣玉良几乎一眼就看出皇后的盘算。
既然皇后不打算追究云来宗的事情,他也不会自己撞上去找不痛快,只弓着腰问:“娘娘可是在烦心大理寺的事情?”
蓝钰儿目光微闪,“你有什么想法?”
“奴才倒是有个办法,只是……”荣玉良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又窥了一下蓝钰儿的表情,才继续说:“只是奴才担心会弄巧成拙,故而不敢向娘娘谏议。”
荣玉良这么一说,反倒是激起皇后的兴致了,“说来听听。”
她有种预感,这法子定会很有趣。
“奴才想着,朱敬宴如今人在大理寺,才会对皇后娘娘诸多掣肘,若是让他离开大理寺呢?”
蓝钰儿眉心微蹙。
朱敬宴最近的动作很大,但于朝廷而言,也算是立了大功,让他动一动自然不能是贬官,只能往上升一升。
在往上就是三公了。
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
丞相督查百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朱敬宴坐了这个位置,皇上在朝堂上的把控力就更大了。
最重要的是,蓝钰儿的父亲蓝柯铎,现在就是右相。
本朝以左为尊,但左相的位置一直空置,蓝柯铎在百官之中,便是说一不二的位置。
朱敬宴升上来,若是左相,便压了蓝柯铎一头。
即便是右相,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分散蓝柯铎的权利。
这绝对不是蓝钰儿想要看到的结果。
太尉就更不行了,太尉掌管兵权。
蓝钰儿身为现代人,比谁都明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理,兵权在谁的手上,江山就在谁的手上。
朝中谁都有可能背叛徐至钟,唯有朱敬宴,绝对不可能背叛。
兵权落在朱敬宴的手里,就相当于落在了徐至钟的手里,这对于蓝钰儿也是不利的结果。
那就只有……
蓝钰儿和荣玉良对视一眼,就见荣玉良脸上露出了谄媚的表情。
“御史大夫,三公之一,朱敬宴年纪轻轻,位列三公,不管是谁看,这都是天大的荣宠。”
御史大夫也算是丞相的副职,兼长监察之职。
先前的御史大夫正巧是被朱敬宴给弄下去的,让他来做这个位置,再合适不过了。
“朱敬宴最近的大动作,本就得罪了不少人,让他兼领御史台……”荣玉良说到这儿,抬起头,朝着蓝钰儿阴笑一下。
这个想法,倒是和蓝钰儿思索之后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御史大夫这个官职,本就是个得罪人的官,一般都是由德高望重,再不济年纪也得大一点,大家都不好意思和他计较的那种来担任的。
御史台监察百官,朱敬宴又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官场上,又要热闹一阵子喽。”蓝钰儿轻笑出声。
荣玉良明白了蓝钰儿的意思,笑呵呵地点头,“那奴才这就去安排?”
蓝钰儿矜贵地在金丝楠木的桌面上叩了下手指。
荣玉良便跪下告退了。
再说池渊,此时正在一处民宅之中。
几个长老级别的人物,在外边跺一跺脚,都能叫地面震一震那种,此时像是被捂了嘴的鸭子一样,连“噶”一声都不敢。
“少宗主猜的没错,朝廷果然派人到宗门去了。”
李修远是知道内情的,但此时看着池渊坐在上首演戏,他绝对不会拆穿池渊,还配合着演戏。
张王赵李四位长老嗫嚅着不敢开口。
左护法司徒翼也在其列,此时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只是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像是怀揣着千金,大摇大摆从难民窟里招摇过市,被人抢劫一番一样,头发也凌乱着,散落在脸边,若是细看,还能瞧见他的嘴角还有些青紫色的伤痕。
“为什么会这样?”张长老皱着眉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池渊。
张长老的脸上有一条疤,声音瓮声瓮气的,眼睛一瞪,能把小孩儿吓哭。
但池渊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张长老的身上,“张长老是在问我吗?”
“为什么会这样?我以为左护法,张长老和王长老,应该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