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只有散落的蜡泪,和那灯芯的一抹黑色的灰烬。
姜思乐猛地跌倒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这吓着了在一旁紧紧看着的阿义时和圆礼老和尚。
他们慌张的走上前去,阿义时抱起倒在地上的姜思乐,他一摸姜思乐的额头,一片冰冷,宛如掉了冰窟窿一样。
圆礼和尚看着这个情形,心中猛地一跳,一手握着姜思乐的手握,摸着脉搏。
“还好还好……”感受到脉搏轻微跳动的圆礼老和尚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大喘着气说道。
阿义时皱起了眉头,即使这样,安乐的情况也并不好。
他问起圆礼和尚说道:“寺庙里可有大夫?”
“有,有。贫僧的一位师侄医术极为出众……”圆礼连忙说道。他此时也不希望这位贵人命殒于青羊寺中。
正当圆礼急匆匆正准备出来叫懂医的人来时,他猛地瞅见了无人注意的桌案上,那燃烧殆尽的蜡烛,差点一个没站稳,扑倒在地上。
阿义时皱着眉头向他看去,也看见了那燃烧殆尽的蜡烛。
但是他没多想,只是对圆礼说道:“快些请大夫来。”
此时圆礼也顾不得惊恐,连滚带爬的连忙出了静室的门。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圆礼好和尚就带着几个光头的和尚以及药箱回到了静室。
“远平,你来给贵人看看。”
圆礼勉强镇定下来,催促着一个青年和尚说道。那和尚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健壮,一手正提着一个药箱。听到主持的催促,远平快速的放下药箱,走到昏迷的贵人身边,一手握起贵人的手腕。触手即是冰冷的触感,这让原本被惊扰,急匆匆赶来的远平皱起眉头。
远平小心翼翼的把着脉,只觉得这脉搏微弱,生机不多,也顾不上跟主持多交谈几句,急匆匆下了药方,圆礼连忙着人用纸笔记下,赶紧去寺庙的药房去取。
“贵人生气薄弱,贫僧需以针渡之,还请这位施主与师兄弟们屋外稍等。”
阿义时原本是不想离开如今病弱的的身边,但是圆礼拉扯着他的衣袖,百般劝阻,他又顾忌安乐的身体,只得退出门去。
待到众人离开后,在圆礼的照看帮助下,远平给这位贵人扎了针。
“如此,算是勉强保存生机。主持,药煎好了给贵人服下即可,一日三次。不出三日,定能醒来。”
远平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滴。
平日里他倒是少有在医术上施展拳脚的地方,如今远平只觉得自己医术大不如前,心中思索着,到底还是要下山多多游历才是。
听到远平的这个准话,圆礼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刚刚,他险些以为自己和整个青羊寺都要葬身于此。看着眼前这浑然不知危险的小辈,圆礼不知是为他的无知庆幸呢,还是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好,那你便去休息吧。记得这几日就在禅房里等候,若是贵人病情有变,还需你多费心。”
远平双手合十,微微鞠躬,嘴里默念着佛号走出了门外。
圆礼也双手合十,嘴中念着佛经为贵人祈福安康。
他走到床榻边,见贵人面色稍稍红润了些,准备去外面催促着汤药。
正走到门口时,圆礼回头看了一眼那满是烛泪的桌面,和那最后的一点余烬的灯芯灰尘,念经的声音一顿,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连忙走出门外,嘴中还振振有词的念着金刚经。
另一边的阿义时正在小沙弥的指导下熬着药,他望着那火光摇曳,面色苍白,整个人的神色不比那床榻上昏迷的姜思乐好上多少。
“施主,此事还是让院里的沙弥来吧。刚刚远平已经扎完了针,这药一日三次,最迟三天贵人便可无恙醒来。”
圆礼走到阿义时的身边劝说着。
“劳烦大师了。”阿义时转头看向圆礼老和尚,颇为感激的拜了一拜。
圆礼本不愿受这一礼,但阿义时执意如此。
他放下手里的木柴,起身往那静室的方向而去。
圆礼看着他的身影,分外唏嘘,可怜的一对碧人,如今却分外狼狈。
原本跟在阿义时身边的小沙弥懂事的看着火,时不时查看那熬着的药草。圆礼很是欣慰的摸着他的头,轻声道:“熬好了药就往静室里端去,知道了吗?”
“知道了,主持。”
小沙弥睁着天真的眼睛,点点头说道。
“这就好……”圆礼自顾自的说道,他忽然又想起了那根诡异的蜡烛,心里顿时有些发毛。
“还是要找圆意师弟一起去看看。”
圆礼这样说着,离开了药房。
……
姜思乐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头脑混乱的像是被人狠狠的砸了脑袋一样。还有那尖锐的刺痛感,从她的身体里撕裂的感觉,简直活活要把她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