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沸的油锅,气氛热烈不已。 太仆夏侯婴望得不甚明晰,点头道:“午后不忘练武,不错。” 下一秒,演武场传来一道高声:“你——你凭什么偷盗我的东西?!” 夏侯婴:“……” 公车司马令眼前一黑,高兴劲儿消散得无影无踪。 刘越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对比自己踮脚的小身高,开口问道:“旁边可有空厢房?” 陈平懂了,陛下这是好奇。陛下的好奇便是他的好奇,陈平笑眯眯道:“想必是有的。” 陛下都发话了,此时违逆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很快到了地方,刘越站在最佳观赏处,清晰地看见一群锦衣华服的年轻人围成一处,正居高临下,指责一个气质冷峻,样貌孤僻的青年。 青年具有鹰一样的眼睛,面颊还带着少许少年气,此时被围在正中央,镇定地好似身处书房。 锦衣华服又质问了一遍,青年一声不吭,直至对方不耐烦起来,青年才抬起了眼睛。 他不慌不忙又冷静的说:“非是我偷盗。你的金饰丢了,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非要赖在我的头上,那么我问你,你可有熟识汉律第七章第一十八条?” 万万没想到青年竟然反客为主,锦衣年轻人愣了愣。 青 年有条不紊,将汉律中污蔑人偷盗的处罚背了出来,继而冷冷道:“这是未央宫公车署,不远处便是天子所居宣室殿,天子脚下,并不是你可以撒泼的地方。” 说完转身就走。 利落的转身,叫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锦衣年轻人显然快要跳脚,怒声在他身后喊:“郅都!你穷到连饭钱都给不起,纵观整个公车署,盗我金饰的狗彘只能是你!” 青年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头,冷峻的眼神带上憎恶:“平日抄书,已然足够我的饭钱。” 又说:“硕鼠金饰,何足挂齿?” 锦衣年轻人被气了个倒仰。 硕鼠……硕鼠是指扒在粮仓啃食的老鼠,啃得盆满钵满身躯肥润,当他出身勋贵,这份比喻就变得敏感了起来。从没有人敢表达对他的憎恶,郅都是第一个,不过是河东穷小子而已,简直是不自量力,可笑至极! 这时候,远远站在一旁,不敢上前调解的其余人小声劝道:“郅都,陈柳也是丢了东西太过心急,你……” 郅都瞥了他一眼,不置一词。 显然没有被理会的这人涨红了脸。锦衣年轻人像是出了一口恶气,嘲笑道:“你们眼巴巴去劝,人家心里恐怕更看不起你们!” 一时间门,群情激奋起来,青年很快轮作公敌般的存在。 郅都感到有些厌烦。 天下公序,全然坏在硕鼠。鹰一样的目光,直直落在锦衣年轻人的身上:“金饰我见过,个头极大,上有数颗宝石点缀,不是你买的起的东西,想来是长辈所赠。而这样具有独特意义与价值之物,不可能放置在外,除却贴身佩戴,摘下后保管的地方唯有卧房。如若丢失,去查查贴身伺候的仆人,很快就能查个明白。” 面无表情说了这么一番话,郅都不再逗留。他长得清瘦,却力气极大,将杵在身前的人一一挤开,很快消失不见。 暗暗陪天子围观的治粟内史张苍发出点评:“这是一位倾向法家的年轻人。” 从前他都没有见过,莫不是哪位隐士收的徒? 陈平嗯了一声,道:“他没有朋友。”恐怕还对硕鼠之流极为憎恶。 刘越看出来了。 早在锦衣年轻人说出“郅都”的时候,皇帝陛下就认真了起来,用专心致志的目光,将郅都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见陛下陷入沉思,公车司马令越发忐忑。不管这位郅都有没有入大人物的眼,在他管理之下的公车署秩序混乱,可是不争的事实啊! 忽闻刘越问他:“郅都什么时候进了公车署?” 公车司马令忙用眼神示意身旁的下官。 下官连忙开口:“回禀陛下,是去岁冬天。郅都年十六,家资不丰,前来长安,是因河东郡长史的举荐信……” 郅都算是剩下的这些人才之中,他们唯一看好,准备推举为郎官的年轻人了。他的能力的确出众,只是最大的一点隐忧,便是不懂人情世故! 在 他的身上,见不到对皇亲以及彻侯的丝毫敬畏之心,那么,面对陛下,会不会也是如此呢? ⌥沉坞提醒您《汉 母后我不想努力了》第一时间在[格格党文+学]更新,记住⌥ 说着,就见陛下满意颔首:“甚好。” 刘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