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易冷的话,叶向晖哈哈大笑,拍拍易冷的肩膀,啥也不说就自顾自的离开,那潇洒的背影,仿佛胜利者是他一般。
被揶揄了一把的屠文虎不想放过反击的机会,他特意往高处走了两步路,占据居高临下的位置说道:“阿黄,这个世界的胜负输赢,总是基于实力地位出发的。”
易冷点点头:“froapositionth.美国人想耍无赖的时候会说这句话。”
屠文虎冷笑一声也走了。
他们就是摆明了耍赖不认证,不承认赌局,不愿意放过欧氏这个大肥肉。
这也很正常,鲸吞欧氏并不是叶向晖一个人的事情,他的万亿商业帝国也不真是他的,这里面关系错综复杂,如果因为一个赌局就放弃,叶向晖怎么向背后的大佬们交代。
这个世界的逻辑就是这样,大的美国,小到幼儿园的孩子,体格壮的就不会和弱者讲道理。
所以易冷也没指望一局定输赢挽救欧氏,叶向晖和屠文虎都不是体面人,而是从泥沼里杀出来的枭雄,愿赌服输不是他们的性格,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才是他们的作风。
横竖我就是耍无赖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闹了这么一出,说好的请吃饭也泡汤了,叶向晖推说突然有事要走,一架直升机来接他,直接降落在球场上,螺旋桨的劲风把球童的帽子都吹掉了,叶向晖又耍了一波帅,上机离去。
屠文虎也很自然的跟了过去,但是被叶向晖的保镖拦住,他尴尬的退后几步,挥手送别。
一场活动不欢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回市区的路上,良叔问起儿子和妹夫之间有什么龃龉,易冷也没藏着掖着,说我和晖哥在资本市场上较量呢,良叔就没细问,只叹了一句各为其主,好自为之。
这个便宜亲爹也只能给出一句话的帮助了,其实易冷也没底,不得不承认,他和叶向晖是有差距的,人家说的基于实力地位出发一点错也没有,一个退役的前情报员和执掌万亿财富的人精在资本交易这个战场上较量,并不占优势。
易冷最大的资本就是借助刘晋身份掌握的巨额财富,没有这些,他最多能在江尾餐饮界混出点名堂来,正是有了刘晋数十亿的资金,他才能投资玉梅餐饮,拯救近江造船厂,接连几次的胜利让他膨胀了,迷失了自我,真觉得可以和叶向晖掰腕子了。
现在的局面是,文泰诚处于在押状态,东晋资本的账户被冻结,公司主要员工纷纷辞职,在二级市场上,已经没有弹药继续战斗了。
而叶向晖控制的各家公司还在疯狂做空欧氏,江尾造船厂发的公告只起到了微不足道的延缓作用,这一战,几无胜算。
良叔那句各为其主让易冷深思,叶向晖是有主子的,那自己的主公是谁,肯定不是欧锦华,也不是阿狸,说到底自己还是出于对亡妻的爱,爱屋及乌,以及过分自信才卷入这场争端。
结局是赔进去文泰诚,还有几十亿真金白银,还招惹了叶向晖这样一个恐怖的对手。
他有些迷茫了,好在他还有老师,还有祖父,尤其祖父,百岁老人,历经多少大风大浪,沧海桑田,他看问题一定是透彻的,完全的。
于是易冷找到燕青羽请教,也就是他了,换了其他外孙子女,想见老人家可不大容易,要预约,要挑时间。
这次会面,易冷终于见到了祖父身边的保健医生,那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中年女子,气质很好,把老人家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可以凶他,可以管他,禁止抽烟,不让喝酒,那亲密又关心的程度,让易冷想到物理泰斗和小娇妻。
人生到了这把年纪还能有这个待遇,只能说是上天的恩赐,一定是为苍生做出了重要贡献,才在冥冥之中换来的。
保健医生回避,祖父二人开始交谈,易冷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燕青羽说道:“你出于个人感情和冲动去帮欧家,将自己陷在下风,这是匹夫之勇,总这么不理智,人生这场游戏,你玩不到下半场。”
易冷虚心请教,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记得九零年代流行的香港TVB电视剧,总是在讲豪门恩怨,世家公子怎么逆势翻盘,风云再起,再加上一些狗血的男女之情,市民就是爱看……”
易冷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忽然提到这茬,也不敢问,只能继续往下听。
“可是这些故事和那些住在劏房里的穷苦市民有一仙钱的关系么?”燕青羽质问道。
“欧家的事情,我不该管。”易冷懂了,“资本之间的角逐,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捕猎,不是我这样的人该过问的。”
燕青羽点点头:“也不是不该管,是要问问自己的本心,管了之后对谁有好处,是为了满足自己个人的私欲,资本的贪婪,还是为了国家民族,苍生大众,人是要有信仰的,我如果只为了上官发财,争权夺利,也活不到今天。”
一语点醒梦中人,这回易冷是真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