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驾驶员都推三脱四,说这个周末不行,我家里有事。
最终马晓伟自己联系了物流,找了辆大货车把二十几个箱子运往近江,然后和封莉一起开着自家的私家车去近江,到地方再租小货车自提,总之一切都是自己来。
一路上少不得要听封莉的冷言冷语,什么当了总工还这个怂样,你当了个寂寞啊,还做梦想着过河拆桥,得亏老娘不嫌弃你,换别人早把你踹了。
马晓伟忍气吞声,只能说儿子还在车上呢。
封潇潇捧着一本英文书在后排装看书,不参与父母的拌嘴,他长大了,心里有数,上了寄宿制的高中等于半只脚踏上社会,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再也不用被家长管了。
来到近江之后,先把临时家安置好,搬东西的时候,封莉在楼下遇到一个妇女,也是刚搬家过来,说这个小区住着很多外国语学校的陪读家长,以后大家互相有个照应。
“咱们平头百姓就只能租住这儿了。”妇女说,“人家有钱的直接在近江买房子,这附近别墅区挺多的,没个千把万下不来,人家说买就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们家可不是平头百姓。”封莉有些不爽,怎么说自己老爸也是退休的厅级干部,老公是大型国企总工,和这些真正的老百姓绝对不是一个层次的。
“我们那口子还是个副局长呢,还不是这样。”妇女瞥了封莉一眼,有些较劲的意思了。
“什么局啊?”封莉问道。
“淮门市气象局。”女人说。
封莉哑然失笑,一个事业单位清水衙门还有啥好说的。
那边马晓伟和小货车的司机因为费用问题吵吵嚷嚷,最终妥协,多付了一百块钱,人家还不负责搬上楼,偏巧电梯又坏了,一个个沉重的箱子全得自己往上搬。
马晓伟想叫儿子一起搬,封莉叫停:“他还是个孩子,把腰闪了怎么办,要你个大男人有啥用,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去劳务市场花钱雇人来干,这么点小事还用我教你么?”
这话没错,马晓伟在具体小事上确实差点意思,他的人生之路太顺了,入赘之后上了顺风车,在厂里做技术员,凡事不用亲自干活,概念。
屈辱啊,马晓伟脸涨得通红,有火发不出来,一股犟劲上来,他今天非要一个人把东西全搬上去不可。
忽然手机响了,熟悉的号码,是总工办的固定电话,原来是喊他开会的。
“今天星期天开什么会?”马晓伟很纳闷。
“高总上周就定下的会议,中层以上必须参加,不参加要提交书面申请。”那边说。
马晓伟这才想起来,确实是这茬子事儿,自己被架空之后,觉得这些会议参加不参加意义不大,但你参加了是没啥意思,不参加,那对你的敌人而言,意思就大了。
他可以想象,自己没参加会议,那几个副总工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样子,而高明则是高高在上,乐见其成。
政治啊,就是这么操蛋,当你觉得自己成了太子的时候,也成了众矢之的,敌视忌惮你的人之中,也有你的父皇。
马晓伟想了想,还是编了一条微信发给高明,解释自己为了儿子学业来近江,忘记请假,以后一定注意。
高明没回复,马晓伟心里这根刺也算是扎下了,他继续搬行李上楼,几趟下来浑身臭汗,索性把行李中儿子的球衣拿出来换上,换下皮鞋,穿上儿子的耐克继续劳动。
下到一楼,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马晓伟揉揉眼睛,有点不可置信,我是在做梦么,欧离竟然出现在这里。
他没有做梦,阿狸已经从船厂中学离职,现在近江外国语学校找了个临时工作,不过不是教英文,而是负责学生生活的辅导员,那她也乐意,学校不提供宿舍,所以也在这儿找房子租。
两人见面一番寒暄,马晓伟感慨万千,和阿狸之间确实是有缘的,但有缘无分,总是有种把握不住的缺憾。
“租这儿就挺好的,方便,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马晓伟说。
“你也住这儿?”阿狸有些不解,难道马总工调职了,不在江尾工作了。
马晓伟回过味来,是封莉陪读,不是自己,邻居个毛啊。
“主要是他妈妈在这儿。”马晓伟说,“反正大家离得近是好事,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经常来近江,能帮上忙。”
“那先谢谢你。”阿狸很客气,其实她不一定住在这个小区,她在考虑,是自己租住还是和暖暖住在一起。
当然这些无须告诉马晓伟。
偶遇阿狸,是近江之行唯一的亮点,把新家安顿好之后,封莉带着儿子在近江先熟悉几天,马晓伟开车回家,高速路上遭遇大暴雨,十几辆车连环追尾。
马总工的帕萨特被海水泡坏之后,一直没买新车,这辆车都是借的,前后撞的面目全非,好在有保险,但也没脸见人,愧对朋友。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