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实写完了吧。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也受到了触动,楼时巍在为这个国家殚精竭虑,在别人都可能已经入睡的时候他还在工作。 以前他看到历史上描写楼时巍力挽狂澜只会觉得心潮澎湃,现在他忽然意识到在三任皇帝都不靠谱的情况下扛着一个国家从弱小到最后一统天下,这意味着他要付出许多心力才行。 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无动于衷,至少韩星霁做不到。 楼时巍让他写策论应该也不是跟他过不去,或许是真的从里面看到了一些解决办法。 他写的东西固然不成熟,但若是能给对方一些启发,写就写了吧。 唯一让他痛苦的是竹简真的不好写,表面比宣纸要光滑很多,反正写得他很不习惯。 楼时巍本来还做好了韩星霁各种撒娇耍赖不肯写的准备,没想到书房就真的这么安静了下来。 批完两份奏疏之后,他转头看了一眼韩星霁,发现小孩正皱着眉头写字,虽然看上去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但却写得很认真。 楼时巍甚至特地注意了一下他的手,仔细看看发现韩星霁的手的确很稳,稳到了一点都不像一个初学者——算一算时间,也只是过去了一个多月。 他目光柔和了不少,肯努力上 进的人总是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 楼时巍教过的孩子也不算少,之前他觉得韩子韶和韩子攸已经很努力认真了,但现在看来还不够。 尤其是对比之下就更清楚地发现韩子攸和韩子韶的认真是有目的性的,他们会揣摩作为摄政王的他喜欢什么,然后往那方面努力。 楼时巍甚至知道他们身边还有幕僚帮忙搜集有关于他的各种消息,为的就是投其所好。 韩星霁就很简单,他觉得有用就去学,写的策论也带着更多自己的风格,不是为了迎合他,而是真的用脑子去思索这些东西。 处在他这个位置明里暗里顺着他的人都很多,像是这样保持清醒的人越来越少,所以他还挺喜欢看韩星霁的策论的。 哪怕里面很多东西显得稚嫩,但明显是他自己的思路,最主要的是每次以为差不多探到底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这小兔崽子还有更多的东西在藏着。 这让楼时巍有些奇怪,你说他想做淡泊名利的名士吧,看起来也不像,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藏? 他若是不藏别说一个小小的侍郎,至少现在都能直接出仕了。 除非那些策论其实并不是他所写,而是他背后有高人指点,所以他不敢太过锋芒毕露怕露馅。 也正是因为有着一份怀疑,楼时巍这才把韩星霁留了下来,想要看看这小兔崽子到底是真的胸有沟壑还是照猫画虎。 正在埋头苦写的韩星霁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压力,一抬头就发现楼时巍正在看着他,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沙漏顿时有些心虚:“大王是不是要休息了?要不您先去睡吧,属下换个地方继续写。” 他本来想说自己留下接着写的,但是忽然想到这里是楼时巍的书房,不知道藏着多少机密,还是别留下来吧,出点什么事情他浑身上下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楼时巍收回目光说道:“写你的。” 他的奏疏还没批完哪里能睡? 韩星霁看着他书案上那一摞忍不住咋舌,这得批复到什么时候去? 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忙到了凌晨时分,韩星霁一开始还能挺直腰背用最标准的姿势写。 然后写着写着背就逐渐弯了下来,到最后他甚至都快趴在书案上了,速度也从一开始的奋笔疾书到后来的需要停顿一段时间。 脑子都困迷糊了,写了上句都可能一时想不起下句想要写什么。 下人送来热水的时候韩星霁抹了把脸说道:“给我来一点冰水。” 他需要刺激一下大脑,再这么下去一晚上都写不完。 哎,他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赶作业的苦,没想到在楼时巍手下尝到了第一次。 侍从应了一声,不过他还没退下去,楼时巍便说道:“困就去睡。” 韩星霁抬头看向楼时巍又看了看自己的策论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他这篇策论撑死刚写了一半,要是继续写肯定要写到天亮。 可是看楼时巍这样子似乎还不打算去睡,他先走好像也不合适。 他最后还是忍痛说道:“属下还是写完再去睡吧。” 楼时巍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迟疑了一瞬这才放下手里的竹简说道:“本王也要去休息了。” 旁边一直一脸欲言又止表情的管家顿时变得欢天喜地,连忙张罗着让人准备洗漱用品。 他既然要走,韩星霁自然也不坚持,痛痛快快放下笔起身